间一瞬掀起, 讶然间,领口受力,甄昊感到自己被大力一拉,而后眼前是一片黑暗,他与姜赢共处于斗笠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柔软与湿润,在他的唇上一触即逝,呼吸间,有女子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回来了。”
细软的发丝从他的脸颊和脖颈间滑下,这温柔的声音却没能形成文字在他的脑中汇聚,明明是柔软如无物的触感,不过是恍若蜻蜓点水转瞬即逝的触动,就像鸟儿一瞬飞落于枝梢又转瞬飞走,只余下丝丝点点的温暖与湿润还在唇角。
分明只是微弱的触感,却在他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世间好像在天旋地转,恍若在他的周身有无数烟火在轰然炸散,此起彼伏,触觉是猛烈地,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上狠狠重击,甄昊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这种烟花炸裂般的感觉,让他的世界陡然间璀璨无比。
看着眼前怔怔的男子,姜赢不由出声:“君上……”女子的声音更加微弱了,甄昊微微回神,眼前的黑暗早已消失,刺眼的日光恢复在眼前,他微微有些恍惚,又有些怅然。
而在姜赢的斗笠跌落的一瞬间,他们的身后就开始喧闹了起来,是惊叹声,赞叹声,议论声,以及军士的呵斥声,纷纷攘攘,但他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魂飘摇于九天在外。
姜赢看着有些呆愣的甄昊,她没说话,也没有将目光放于任何一个好奇地张望她的人身上,她起手,轻轻抚摸眼前人的脸颊,尤记得在那个雨夜,在因为性格骤变君王而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眼前人的手也是这样抚摸着自己,自打她出生,母亲就亡去,父亲沉溺于铸剑,及至她年纪稍长,她的记忆里就是漫长的流亡和不断的奔波,而那种温柔的感觉,就仿佛在倾听她的心声,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甄昊被姜赢抚摸着,只觉得身上是一阵冷又一阵热,而当姜赢的手在他的鼻尖上停下来的时候,风起,粉色的花瓣夹叶纷飞,带来夏日独有的喧闹声,此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背已经湿透了,不知是日头晒的,还是骑马累的,或是紧张得出了汗,亦或者三者皆有。
两双眼睛对视,姜赢微笑着望着他,眼中虽有千言万语,却终是哽咽一声,随即她们的额头顶在一起,姜赢的脸是滚烫的,只觉得天地只有彼此,再也无法抽离,正是沉浸却听得身外一声清亮的轻咳声,是墨不渝的声音。
甄昊松开手转而扶着姜赢,让她倚靠在她的肩上,又道:“请墨医师前来,是寡人是失态了,”甄昊低头看着额头上一直渗出汗珠的姜赢,心中懊恼,转过身对着已经站在身后的墨不渝歉然道:“烦请墨医师替王后好生看看。”
墨不渝点头行礼上前,说了声得罪,姜赢被搀扶在大石头上坐下,柳枝随风摇曳,甄昊见墨不渝问了几句话,随即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玉瓶,又在姜赢的额头上和几个穴位上抹了抹膏脂似的东西,之后又了几句话,如此反复。
姜赢经墨不渝一弄,那种昏昏沉沉的异样感终于消散而去,她想了想从腰间取出水罐喝了口水,这才觉得爽利起来,又想起同来的粟女二人,女子睁眼望去,所有的人都被拦在十丈开外,拿着刀戟的军士形成的人墙将闲杂人等拦至外围,围得是水泄不通,无一人能上前。
墨不渝见她缓过来,心中料想差不多了,忙道了声告退就退了下去,甄昊凑上前,姜赢见眼前人一身黑色盔甲,英姿挺拔,眼神清亮,只觉得心中如海波翻腾,朱唇几张,终是说了一句:“茱萸还好吗?”
“她很想你,”甄昊挑了个角度站着替她遮阳。
姜赢笑道:“妾也甚至思念,”说着她顿了顿,眉头微蹙,“妾虽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甄昊听了便道:“回来就好,其他的暂可不必多说,回宫罢。”甄昊侧身见为首的将领频频看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华阳夫人一等也要叨念,抬头又见不远处是一阵喧闹,甄昊不悦,那是一个高胖的商客模样的男子,被几个护卫按住,似乎是想要逃遁却被人给拦住了,那商客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在说些什么,甄昊却看了只摇摇手,军士见了再不容那人多言,即刻拖了下去。
甄昊回身朝姜赢问道:“夫人可能动弹?此处人多眼杂,不如归去罢,至于她们你也不必管了,有司自会处理。”
姜赢顺着甄昊的眼睛看去,却是那个与她攀谈的女子,女人满脸惊慌与泪痕,团缩于树下,浑身都在哆嗦,姜赢见了只是叹气,摇摇头道:“大王请稍候,”说罢起身往前走几步,提高声音道:“请粟女与小郎君前来说话。”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一高一低的男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甄昊料想她们与姜赢认识,便下令放进来,又挨着姜赢身旁笑道:“你若喜欢她们,寡人让她们进宫陪你好不好?”
姜赢却摇头道:“她们性格淳善,入宫对她们来说是祸非福,不可有过多瓜葛,不如现在了结了好。”甄昊听了自觉失言,只笑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粟女二人绕过人群,往前挤来,之后便有四个威武的侍卫带着她们绕过所有人上前,粟女虽低着头却偷偷歔看,心中叨念:与她同来的贵姬身旁那男子应该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一身黑鳞盔甲,身材高挺,甲衣鲜亮,明亮又清澈的眼眸,顾盼之间神辉耀采,那双眼睛浑如刀子般清亮,与这四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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