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躺在榻上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小月进来后,见他睡了过去,便轻手轻脚的放下放下纱帐,点燃安神静气的香炉。安静地守在一旁,想着心事:自已九岁与静静姐一起进府,陈家对她们不薄,管吃管住,衣食无忧。也甚少打骂,作错了事,最多训斥几句。如今陈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自己一定会坚守到最后。
陈牧再次醒来,已经将近正午了。其间陈坤来过一次,见睡得正熟便也没有打扰。叫小月继续守着,自己下去吩咐厨房把肉粥热上。
陈牧掀开被子,从木榻上缓缓坐起,感觉身子比之前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有力气下床行走。他坐在榻边,见帐外站着人,细仔一看,原来是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侍立在外。
“少主,你醒了,奴婢这便去通知陈管家…”小月见陈牧醒过来,脸下露出欢喜之色,便要下去请陈坤来。
“等等”陈牧连忙制止,他已经决定要适应这个新的身份,自然要了解一下目前所处的境况,以免露出太多破绽。
陈牧打量着眼前这婢女,见她穿着淡翠长袍,掩盖着细长的腰肢,生得仪容不俗,眉清目秀,虽无羞花之貌,却也颇有几分动人之处。
小月见陈牧无端的又痴了,不由得好笑,心里想着:这痴傻少主,不知道又犯什么魔怔了,到也可怜。
“少主,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小月微微施礼。
陈牧回过神来,问道:“不知道姑娘芳名?”
“奴婢当不起如此称呼,少主叫奴婢小月即好。”小月露齿笑道。
“我刚刚苏醒,只觉头脑中一片昏沉,许多事情竟记不得了。”陈牧以手抚额,装着虚弱不堪的样子。
“少主,您安心休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康复如初了。”小月宽慰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呸呸呸!少主原本便有些痴傻,恢复如初,那不还是个傻子吗?
好在陈牧没有察觉她的心思,继续相引诱小白兔大灰狼一样,套问:“小月,你先给我讲讲我们府里的事吧!”
“那,从何讲起呢?”小月问道。
“不如,你就从头讲起吧!我正好听着解个闷。”陈牧随意地靠在榻上,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不那么在乎。
小月正好嘴闲得生烟,便跟只小麻雀似的开始说个不停。从英明神武仁慈宽厚的陈老爷,到头上生疮脚下流脓坏得不要不要的黄狻,还有那个叫静静的侍女以前跟陈牧的关系多么多么好,却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去投了黄家……
…………
几天后,陈牧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他在小月的带领下,在陈府里到处游走。
穿过后院的花草木石,经过游廊,出了二门,便是宽敞的前院。院子里是一棵大柳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几把石凳。
前院的北边是堂屋,南边则对应着大门,道路两旁前些时候办丧事留下的白布条仍可见到。
陈牧在前面大跨步的走,跟在后面的小月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心中暗道:少主也不知怎么了,以前身子比我还柔弱,一病过后,好像吃了什么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似的。
陈牧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小月没收住脚,一头撞在他背上。
“啊,奴婢失礼了。”小月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慌忙后退两步,小脸通红,不知是撞的,还是羞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陈牧差点被撞得一个踉跄,幸好稳住了,不然可就闹笑话。心中不由苦笑,要换做以前…,看着自己这双白皙细长的手,更加无语。这手哪能开碑裂石,只合该去绣花缝衣。
这具身体的卖相还不错,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修长俊俏,面目清秀,穿着轻裘宝带,美冠华服,一副讨女人喜欢的贵公子模样。论相貌,的确比前世的陈牧高出不止几个层次。但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常年多病在身,身体虚弱不堪。
陈牧心想:这样可不行,且不说当前陈家面临的危机。就是几年后天下大乱,乱世人命贱如草,我若是没有自保之力,只怕难过安稳日子。得尽快恢复身体才行。
“小月,我没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陈牧道。在其它人都作鸟兽散的时候,她愿意留下来,足以显示忠心了。
“谢少主”小月心想,只少主醒来后,与以前大不相同,就连待人也格外有礼貌。
“你去请陈叔到堂屋来,我要和他说话”
“偌”小月转过身去,腰肢一扭一扭的走了。
陈牧跪坐在席上,至不习惯,但也只有强忍着。他在堂屋里没等多久,陈坤便到了。
“陈叔,您请坐。”陈牧又吩咐道:“小月,沏茶。”
“多谢少主人。”陈坤见陈牧病愈后,再不似以前痴傻,只以为是陈氏祖列宗显灵,心中着实欢喜。
“陈叔,我以前浑浑噩噩,经此一病后,倒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陈牧道。
“少主人天资聪颖,从前只是一时被蒙了心窍。如今可好,我陈家后继有人呐!”这倒不是恭维,还是陈坤的心里话。
“陈叔,今日我请您来,便是想与您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你也不用瞒我,陈家当前的境况我也知道一二,黄家虎视眈眈,想要趁人之危。你我只有同心协力,才能使陈家度过危机。”陈牧目光迥迥,他知道这老头对陈家的忠心,但只怕他还把自己当成以前那个浑沌少年。
陈坤的双眼忽然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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