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庭院之中已有深深的萧瑟之意。此刻刚过午时,杨琼半躺在榻上,和衣而卧。明媚的阳光将他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清辉,衬着他姣好的面容,犹如玉雕一般。沈碧秋坐在他的身侧,目不转睛地望着杨琼的睡颜,唇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微风习习,重重的庭院仿佛将连天的炮火和无尽的杀戮挡在了时空之外。此处便如一个与世隔绝的禁地,将岁月静好生生停驻其中。眼下陈州的战事依旧胶着,西谷连骈仍然负隅顽抗,只是叫沈碧秋始料未及的是,河西走廊的九黎部落竟也会来插上一脚。自从西谷连骈和冰川氏结盟以来,西谷连骈的骁骑营实力倍增,数月下来,沈碧秋并没有讨到太多的便宜。
双方继续僵持着,陈州自古易守难攻,杨玲珑的犹豫不决更叫沈碧秋处于了劣势。这已经背离了沈碧秋当初速战速决的初衷,渤海诸部和岷王,亦是沈碧秋的心头大患。他最初的打算,不过是作壁上观,伺机而动,以待渔翁之利。然而,他心中所求的甚多,为了强拘杨琼,竟渐渐让自己深陷泥沼之中,此刻要想退步抽身,却时之晚矣。
沈碧秋心中自然知晓,自己如今便像是是行走在刀锋之端,稍有不慎,莫说大仇难报,更可能是满盘皆输,死无葬身之地。数月来,他亦是殚精竭虑,有时几乎夜不成寐,而唯一能给予他平静的,便是与杨琼相守的时光,悱恻缠绵之余,能叫人浑然忘却世间一切的纷繁和烦恼,如此柔情蜜意,竟叫人无法自拔。
此刻,沈碧秋轻柔地抚摸着杨琼的面颊,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杨琼精致的眉眼、无比温柔地落在那两片柔美的唇瓣上。他细细摩挲着,描绘着,心中却躁动不已。杨琼隽秀的姿容一如当年初见时一般让他怦然心动,虽然已经时隔十余年,但是沈碧秋心中的那份悸动却并没有随着时光而淡去,反而像是一坛上了年份的酒,历久弥香。爱与恨交织缠缚在一处,酝酿出的,却是歇斯底里般扭曲的疯狂。
“子修……子修……”沈碧秋一遍又一遍地轻唤着杨琼,每唤一声,心中的柔情便更甚一分。他俯下身,凑在杨琼的耳畔低低说道,“永远不要离开我……子修……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他的手轻轻搭在杨琼高耸的腹部,如今杨琼已经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浮肿。沈碧秋一下一下抚摸着杨琼的下腹,手心传来阵阵温暖,仿佛能感受到一个生命正在他的掌下蓬勃孕育着,不觉心中一醉,竟有些目眩神迷。
“子修……”他喃喃道,“如今的你,犹如是我的杰作。子修……”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杨琼的怀里,嗅着对方身上温暖柔和的味道,心仿佛要化掉了一般。他甚至希望此刻能永远停驻下来,就算转身便要面对无数生关死劫,他亦无所畏惧了。
“子修……我实在是有些倦了呢……”沈碧秋低低一笑,半闭着眼眸,搂住睡梦中杨琼,口中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从我年幼起,爹便不断告诫我,绝不能忘记母亲大人的血海深仇,这是我毕生为之奋斗的大业,亦是我的宿命……可是,上天为什么要捉弄我,为什么你要姓杨?为什么,偏偏你是那个毒妇的儿子!为什么!”
沈碧秋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嗓音有些嘶哑,连眼眸都有些发红:“子修,我不能辜负爹的养育之恩,更不能叫母亲大人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然而,我更舍不得你……子修,没有你在我的身边,这五年里,我真的觉得了无生趣,你可知道么?”他痴迷地诉说着肺腑衷肠,搂着杨琼的怀抱越发得紧了,杨琼在梦中大约觉得压迫,便轻轻挣扎起来。他如今身子日益沉重,无论如何躺着都觉着难受,怀孕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即便是睡梦之中,也不得安稳。
沈碧秋稍稍放开了杨琼,喃喃道:“子修,假若我败了,便只剩下一条死路了吧……子修……我若是死了,你可会为我伤心么?”他抬起手轻轻擦拭着杨琼的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只见对方双眉紧锁,神情略显痛苦,似乎正在梦魇之中,不由地心中一惊,便轻轻摇晃着杨琼的身体,低声道:“子修,子修,你醒醒,快些醒醒。”
梦魇似乎紧紧束缚着杨琼,他闭着眼无力地辗转挣扎,眉宇间的痛苦愈甚,沈碧秋生怕他伤了胎儿,急忙按住杨琼的手足,大声喝道:“子修!醒一醒!子修!醒过来!”杨琼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呆呆地看着头顶的一方天空,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神智,愣愣看向沈碧秋,讷讷地唤了一声:“阿秋……”
沈碧秋心中一软,轻轻搂住了他,低声道:“可是做了恶梦?”
杨琼点了点头:“我梦见母皇把我囚禁起来了。”他急切地抓住沈碧秋的手,颤声道,“她把我困在永巷了!阿秋,好可怕呀。大院君要杀我,太后娘娘也要杀我,还有皇妹,他们通通提着剑要杀我!阿秋!阿秋!救我!只有你不会抛下我的,是不是?”
沈碧秋心头却是暗暗一惊,他未想到杨琼竟然又会梦到数年前被被圈禁在崇原永巷的旧事。他于是紧紧抱住杨琼,不住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他捧起杨琼苍白的脸,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唇,只是唇舌相接,便叫沈碧秋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来。他细细舔舐着对方的双唇,随之辗转允吸,杨琼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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