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她的肩上,侧脸靠在她的耳蜗处,似是没有察觉她的冷漠淡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累不累?”
清瘦的脸上全无表情,水幻的视线定在眼前的某一处,若你细看,就会发现连焦距都没有,她沉默了片刻才略微张开双唇,只是很窄的一点间隔,复又闭上了。
“没有关系。”这样的情形浮绝已然是很熟悉了,他允自淡笑了一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边青丝:“若是不想说话,就不用勉强自己。你受了这么重的创伤,又是刚刚才醒,自然是要慢慢恢复的。”
他握了握她冰冷的双手,抬头看一眼时辰,又说:“我这会儿去做饭,你若是累了,厅里坐会儿吧,天气渐渐冷了,一直呆在院子里容易伤寒,嗯?”
木讷地点了两下头,水幻仍然呆滞在原地,浮绝见了却很欢喜,又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才抽身去了厨房。
这么些天过去,至少她现在还能点头应一应他了。
然而当浮绝一转身,始终不曾动作的水幻慢慢地抬头了,她不说话,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像是空气,只是偏了脑袋,暗暗地望着浮绝走进厨房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从她沉睡两个月之后醒来,她就发现了,自己,再也不敢去面对浮绝,哪怕是,迎着他的视线正面看他一眼,她都做不到,永远是,只敢这般悄悄看一看他的背影,更不用说,好好地跟他开口对话。
这么久不见,现在的浮绝,比以前更加有耐心了,虽然她如今是这样的光景,他却是连一丝着急都没有。她不看他,他就在背后抱着她自说自话;她说不出话来,他就安慰说不过是身体还没康复,不用着急。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对着她,浮绝便都是开心且温柔的。
可是,水幻知道,这些都只是假话,事实上的确是自己不正常。
她的身体没有恢复么?不,醒来的第一天,小森来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就说了,她的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好,连自身修行所得来的灵力都全数保留了下来,可以说,只等她一醒,就完全可以跟以前一样正常生活。
也同样是那一天,当浮绝极度欢喜地再次亲吻她的时候,她却在看到他的脸的瞬间,无端生出了浓烈的恐惧感,接着生硬地侧过脑袋,将这个吻躲开了。
从那以后,她便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哪怕是腹稿都打好了无数次,一张嘴,就又忍不住闭上了。
看着那个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水幻心里无限悲凉。
小森说,浮绝为了照顾她,已经辞去了统战处的职位,从此以后,官场和战场的事情,与昊暄国有半点牵扯的事情,都再与他没有关系。请辞之后的浮绝,褪下了那身穿了许多年的墨绿色长袍,取而代之的是钟爱的灰黑色衣衫,每日天还未大亮的时候,他就会起床给她做早餐,家里的家务也都一并做了,直到准备好了午餐,才算是有了休息的时间。
她喜欢吃的菜肴很少,醒了以后食量也不大,他就日日换着花样给她准备吃食,绞尽脑汁只是为了让她多吃一点东西,但是就那么讽刺地,仅仅是他隔着一张餐桌坐在她的对面,她都无法克服心里的恐惧,哪怕是伸手去拿筷子都做不到。后来浮绝想了个办法,等做好三餐端上桌,他就一个人去书房或房间里呆上一会儿,直到水幻吃好了,才又出来。
默默地又垂下头,眼角瞥到锁骨间的大红色绣球坠子时,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里,慢慢渗出了零星的泪光。
她不想这样,浮绝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看在眼里都很心疼。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的时候,连双手或身体的动作都控制不了,而且,这样的状态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实在是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等到了夕阳西下,做好了饭菜的浮绝盛好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放在水幻的座位上,正准备要去书房叫她的时候,大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应声去开门,便见到阮红提了一个牛皮纸盒子,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口:“看来我时间算的很准,这么香的饭菜,有没有我的一份?”
他们这群人往常都是随意惯了的,浮绝见她既来,也微侧了身子给她让路,等他把门关好,再回头,就看到人已经走进客厅了,倒还扬着声音说:“就知道今天来蹭饭是对的,好丰盛的一桌子菜。”
“你今日怎么来了?”不急不缓,一步一步跟去客厅,浮绝给阮红倒了茶,沉稳地递到她手里:“统战处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随口喝了茶,阮红就把杯子放下了,转而拎起手里的纸盒子在他面前略微晃了一晃,说:“你既然不在其位,就不要瞎操心了,这段日子太平得很,统战处也清闲。我今天来,当然是来给水幻过生日的,你看,礼物都准备好了呢。”
是啊,今天,是水幻二十二岁的生日呢。
“哎?水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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