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些,司幽靠着床栏,一闭眼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的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下,大约是几个贴身侍女所为,人则是平躺在了被窝里。
撑着身子坐起来,房间里此刻燃着明亮的烛光,略一抬头,就能看见书桌前坐着一个神色从容的青年男子,正在捧着一卷书,透过烛光认真地阅读,头发也被慵懒地束在了身后,正是司昀。司幽懒懒的叫了一声“义父”,司昀应声将视线从书本上移过,随手将书放在桌上,走到她的床边坐好,又伸手去搭了她的脉搏,半晌,沉着声说:“看来身体恢复了。”
司幽笑了,只是那原本就不甚明显的笑容,眼下还透出了两分虚弱:“必然就是铃铛那丫头惊扰了义父,封印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左右不过是压制我的内力,倒也伤不了我的。”
“这你可错怪铃铛了,你不让多嘴的事情,她什么时候说漏过?”司昀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又为她压了压被子:“是晚上跟你几个师兄师姐闲话的时候,沉煦和莫离说起了你的状况,我才来看看的。刚刚进来的时候你正睡着,害怕给你搭脉会吵醒你,就借了你一本书打发时间。”
书?司幽想,这房间里除了几本四书五经论语中庸,大约也就是那本史记司昀还能看得下去,别的都是些杂书,只有那几个侍女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翻看翻看。因为司幽总是说,女孩子要会女红刺绣,也要会四书五经,不然会被人看轻的,那几个侍女听了都深以为意,一时嚷嚷了要跟她学识字学看书,虽然是,真正的学问一本都还没看过。
“你在出神想什么?”司昀见她半晌不说话,那神色分明是走神了,笑着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才唤回了她的神思,又接着说:“最近这段日子,练练拳脚功夫就行了,内力修行先放一放,容我再想想办法,封印跟了你八年,总不能跟你一辈子。”
司幽摇头,烛火映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妨的,封印的事情我想得通,义父不用太为难自己。”
听她这样说,司昀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话,这个丫头,自从他捡回来教养在身边,总是显得太懂事了些,以她当年12岁的年纪,竟然比自己的大徒弟沉煦还要懂得分寸,这几年跟在自己身边,又见了许多宫闱朝堂之事,更是大有长进,司昀想,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眼下她已经二十岁了,皇上也不止一次暗示过想插手她的婚事呢。
想起宫里那位皇帝,司昀突然难得的叹了一口气:“阿幽,再过一个多月就到端午了,今年有了些变化,皇上有意离宫举办龙舟会,地址都选好了,在依着第一楼的那片湖上。”
每年的端午都是宫里的皇后主持操办,今年司昀刻意提起,必然就不是简单的一个龙舟会,司幽定定的看着司昀,问:“皇上莫不是,把这龙舟会交给了义父主持?”
“你倒是聪明。”司昀点头:“准备一场端午庆典是小事,国师府随便一个弟子都能把这个事办得漂漂亮亮,我已经交代了老三莫离和老五凭赋,到时候我们国师府也会出一个龙舟队,跟那些王宫弟子来一场友谊赛。”
司幽笑:“国师府参赛,看来师兄们要花点心思想想怎么输给那些王孙贵胄了。”
司昀摆手:“皇上的意思是要赢,勤王的事情刚过去不久,皇上想压压这些王族的气焰。”
司幽对此不置可否,反正那些王族也从未被她放进眼里过,只是司昀的语气,一时有些迟疑:“不过眼下却还有一事。皇上希望今年祭祀屈原的祭舞,由我们国师府的人来跳。皇上虽然没有明说,只是要求这个跳舞的人必须是能够有足够分量代表国师府的女子,呵,其实我觉得这已经是明示了。”
国师府中能够有代表作用的女子?的确,司昀没有娶妻,所有的徒弟再如何也只是徒弟,只有司幽当得起皇上这句话,这确然是明明白白的明示,便是也未多做考虑,直接就点了头:“我省得。明日义父为我请个老师来,我一定好好练习。”顿了顿,又说:“皇上既要国师府在龙舟赛上赢了那些王族,又要国师府的人来跳祭舞,这是有意要抬举义父的意思。可是,这些年,义父已经是国师,为人臣子也是一人之下,再要抬举,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司昀却笑了:“阿幽担心,皇上有意防着我?”
司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司昀许久,眼底没有波澜:“功高震主。”
半仰着头,司昀似乎是心里沉甸甸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恐怕不仅仅是功高震主,若我身为皇族,这皇位还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义父慎言!”
司幽连忙低声喝止,司昀看了她一眼,眉眼轻弯:“我知道皇上防我。勤王一事之后,皇上不仅防我,连同他那些亲的疏的兄弟们,他都起了防心,所以他借着这次端午之事,抬举我,就是要我和那些王族互相牵制。明里暗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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