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发现了什么,可否先跟臣说说?”
想想自己活到这个岁数,最憋屈的一件事恐怕就是要卑躬屈膝地跟这么个小屁孩说话。
李迥皱了皱眉头,“你不用跟我如此说话,只需待我跟旁人一样就是了,我也没叫你把这册子都看完,你只看看那第一页,不觉得奇怪?”
云棠又低头看看,“天授元年,则天大圣皇后迁都洛阳,长安大内不复为主宫城……”甚是不解,“恕臣愚钝,不知这其中有何不妥?”
李迥眉皱的更紧,这人看着机灵,其实也不过如此,“你可知当年武后称帝的细情?”
见云棠摇了摇头,又只得与她解释,“姚大人且注意了,你看这第一句话,天授元年,则天大圣皇后迁都洛阳,则天大圣皇后,武后在遗诏里才给自己这么个称呼,她生前可是都自称皇帝的,所以这册子就必是武后驾崩后才写的,只是这些簿子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史书,哪有事后编纂的道理,本都该是时时记录的。”
云棠恍然大悟,她还真是小瞧了这十四岁的小屁孩,果然,这宫里头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睿智,遂附和着点了点头,“你说这甚是有理,也就是说,从武后登基到驾崩这一段时间,很可能是被篡改过的?”
李迥眯缝着眼睛,“我猜着也是,至于这篡改之人为何露出称谓这样的破绽,我猜定定不是无意,这编纂宫册的女官都是七窍玲珑心,哪有那么容易疏忽大意?”
“也就是说,殿下您觉得,这篡改宫册的人是故意留下痕迹,好叫后人察觉?”
李迥点头,“我正有此意。”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如此一来这事可就奇了,到底是谁编排了那则天皇帝登基后的一段?又为什么要篡改这看似没什么意义的宫册?当年的承香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代已久,可还找的出答案?
两人实在思索不出,就只能各自散去,云棠回了屋,躺到榻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床帏,疑问一直盘旋在心间,思来想去,百思不解,又骤然想起刚刚出门的真正目的,本是要去三清殿找谷夏的啊?怎么因着碰着个李迥就把这茬给忘了?
谁知眨巴个眼睛的工夫,就见面前来了个黑影,身量颀长,一身玄色的袍子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荼白玉冠把墨发束得干净利落,一张脸庞英挺而皎洁。
云棠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有些觉得,今日的谷夏和李连有些相似,或者说,她甚至在刚刚把他当成了李连。
谷夏弯了弯嘴角,“眨巴眼睛作甚?就算你的眼睛会说话,我也听不懂。”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谷夏莫名其妙,“我是谷夏啊,是鬼不是人。”
“我是问你,你生前是什么人?”
谷夏挠了挠脑袋,“死都死了,我就是我,每一生每一世都是不同的,哪个身份都代表不了我,唯有我的灵魂,即便我一次又一次的忘了,但我的灵魂永远是我……”
云棠撑起身来,“呸!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若是能忘了这一辈子的事,早去投胎了。”
谷夏拍了拍榻上的褶,在床沿坐下,“当初我不走,不是因为我留恋这一世的模样,而是另有放不下的东西。”
“那是什么?”
见她眸中星光闪烁,谷夏忽地笑了,“好,那就带你去看看……”说罢朝她额上一吹,长臂一揽,竟直接把人带了起来。
云棠甚至惊诧,她感觉自己随时可以与他一起飞走,她看了看自己,竟是漂浮在半空之中。
谷夏指了指她身后,“你看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那软榻之上仍睡着个女孩,月光映射在她的脸上,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宁和。
然而云棠却是宁和不起来,因着那榻上躺着的仍是自己,这么着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睡觉,心中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异。
还未从惊恐中平静下来,却被谷夏直接拉出窗外,云棠这算见识了,果然,灵魂是不走门的……
***
今日白露,夜晚天有些凉了,几只寒蝉仍在扯着嗓子嚎叫,却更显得格外凄凉落寞。
不过云棠被勾走的是魂儿,所以感觉不到冷,现在的她正与谷夏站在人家的闺阁里头,偷窥着小姑娘的睡颜。
仔细打量这睡着了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除了皮肤白皙,外貌倒是没有多么的出奇,面庞比标准的鹅蛋脸要圆上一些,小巧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睛轻轻地合着,一只雪白的腕子露在外面,睡的极为香甜。
云棠回了回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她以为在男人的眼里,一定都喜欢那种姿色出众的女人,比如独孤婧,比如赵姝儿,比如采菱。
谷夏笑笑,轻轻走了过去,把那腕子放回到被里,这才回答,“我也不知我是不是喜欢她了……大概是已经习惯,我已看着她投过两次胎,嫁过四次人,也不知是天意还是缘分,这三生三世,她竟都生在长安,长在长安。”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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