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呢,这几日承香殿人心惶惶,该是好几日没人喂食,小鱼儿见了人来,还当是有食吃了,全都撅着小嘴儿,谁知这人却只是来取水的。
正巧这缸旁有个舀子,云棠赶紧舀了半下,“道长,可够?”
松阳看了一眼,匆忙接过,伸出右手指尖儿,对自己也是够狠,使劲儿一咬,中指就汩汩流出血来,也没停动作,就把那血珠子往舀子里滴去,喝了一大口,径直跑近大殿,朝着那嘻嘻哈哈的寝室中奔去。
云棠也顾不得害怕,赶紧跟着进殿,刚跑到里头,就见那四个小儿发现了松阳,鬼哭狼嚎四处乱跑,松阳却不管那个,直接朝着其中一个喷了水去,说也奇怪,那小儿沾了水,呜嗷一声,瞬间萎颓下去,竟只是张小小的剪纸,云棠小时候剪过,一连串能剪出好几个都是一模一样。
她算是知道这四个小孩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了。
她这边想着,松阳可没工夫瞎想,赶紧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追着另一个小儿跑了半圈儿,噗嗤一声,才又喷倒了一个,这小儿也是转瞬化作个纸人,却没第一个湿的透彻,上半身儿在地上挣扎着要起,奈何下半身湿答答粘在地上,一直在那里叽叽喳喳,像是个被鼠夹夹住了的耗子。
松阳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转头,待要再去找那两只小儿,却被它们跑出了院外,眼看着追不上了。
“可恶!”松阳眼看着两小儿溜走,气的牙痒痒,又回头看那地上挣扎着的,上前一步,靴底朝上重重一踩,小人瞬间停止了哭泣,一切又是归于平静。
云棠一闭眼睛,待到风平浪静才又睁开,正巧碰到松阳鄙夷的目光。
“心慈手软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傒囊这种灵体只会做恶,根本就不该存在,也没什么好惋惜的。”松阳哼了一声,一撩衣摆,径自出门去了。
云棠摇了摇脑袋,是啊,对待这样的事上,自己确实是过于优柔寡断了,或许真正正气的人就该是惩恶扬善,不似她这般,只知道选择宽容。
瞧着松阳的背影,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道长说的是,晚辈今日受教了……不过那剩下的两只小精该是不会善罢甘休。”
松阳顿了顿脚步,“今日你先回去休息,我就在蓬莱殿的廊庑守着,明日一早就向娘娘奏请,这大明宫……小公主怕是不能待了。”
不能待了?那还能去了哪去?想要再问,松阳却早就迈着大步走了,云棠打了个哈欠,算了,左右她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困意也是真的袭来,不管了,反正明日就什么都会明白……
哈欠连连往屋里走,却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谷夏,被云棠抓着衣襟带进屋外,“鬼爷可有事?”
谷夏点了点头,俯视着跟自己差了一头的云棠,忽然语塞,不知不觉沉默了许久。
因为在他的眼里,今日的月光格外的美丽,把她的一双眸子都点亮了似的,叫他一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正这般看着,却觉脚背一阵顿痛,似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随后就是云棠那怒气冲冲的语气,“耍流氓耍到我这来了?!小心我做法事收了你这小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来这干嘛?”
谷夏弯起嘴角,一双清澈地葡萄眸子满是笑意,“不干嘛,只是突然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情,若是我没有记差,武后在位之时是给熠王指过婚的,对象就是裴粹的女儿裴秀,裴秀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去往长安找熠王的……”
“她是不想嫁给熠王?是了……定是她不想嫁给熠王,可这事也从侧面说明了,武后对熠王这个孙儿还是极好的,她接回了中宗皇帝,熠王却远去长安,她要以熠王心爱的女孩去弥补于他,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裴秀也是,那懿德太子又哪里好了?要我说还是这熠王好些,要是我,我早就乐不得地接受这婚事了。”
谷夏噗嗤一笑,眸中的星光一闪而过,靠在清晖阁的朱红的院墙之上,“是啊……我也觉得……”
云棠扭头看他,瞧他这般模样,忽然觉得不对,思忖良久,才又说话,“大概是近日太过繁忙,心里也装着事情,身子疲乏地厉害,夜晚却还是难以入睡,鬼爷可知道什么缓解的法子?”
谷夏眼望着星空,也未想那么太多,“大概是李连要走,你舍不得罢……这样有多久了?百会可有酸胀?”
“大概……六七日……百会……是哪里?”
“笨蛋!”谷夏摇了摇头,伸出根手指,朝着她头上轻轻点去,“就是这里,可有酸胀?”
大概是这月色的缘故,他那面庞也异常的温柔,云棠呆呆地望着,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该是没什么大碍,叫人弄些合欢皮泡了水喝,该就无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鬼跑了的时候,下意识觉得松阳道长应该说一句“!”
嫑以为云棠被鬼爷的美色所迷糊了哦,她可是很专一哒!
☆、出征
为着叫李连安心的去战场鼓舞人心,皇帝提前给他开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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