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都是些皮外伤……”赵喜年笑呵呵的,“劳姑娘跟着操心了……”
他现在已是没话找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云棠才又问,“公公这是……还有事?”
也不知怎的,他这么一问,赵喜年却整个身子一颤,想了又想,心下一横,从怀里掏出封信来,“有事……姚姑娘……这是……当年恩王的信……”递出信的手竟有些颤了。
云棠觉得狐疑,伸手接了过来,再看那封面,竟是给自己的?!
虽说时日久了也淡了,可还是身形一颤,“赵公公……这是?”
赵喜年抿了抿嘴,“两年前,恩王爷出征,其实是给姑娘写过不少封信的……可都被收到了娘娘那去,有好几次,娘娘叫老奴把这信给处理了……唯有一次,老奴实在是觉得可惜了恩王殿下的一片心意……就私下里藏了一封……”
云棠的脑子又是轰地一声,忽然有些口不择言,她虽在宫里待的久了,多少也学会了些伪装情绪,可还是受不住这震惊,“她凭什么?”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啊,认认真真的,没有丝毫的猜忌与怀疑……虽然她早就知道,她与他的结局未必能够像想的那样,可也万万想不懂竟是这样?
赵喜年连忙上前示意她噤声,“姚姑娘,咱们可是违背了忠心才说了实情……你可万万莫要声张出去,再一个,娘娘她也是不易,姑娘该也知道,那贵妃娘娘表面上与皇后娘娘一片祥和,可背地里最是水火不容的……”
受他这么一点拨,云棠也就明白了,无论是表面上还是私下里,自己已经是皇后的势力范围,且那时候的李晏晏对自己如此依赖……可还是觉得怒火攻心,天啊!若不是她独孤婧从中作梗,自己与李连又怎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就算是迫不得已分了……也会是好聚好散,哪能如今日这般不了了之?
再捏着那封信纸,手心里汗津津的,她突然觉得这信有些烫手,竟不知是该拆了看看还是直接毁了……
抬起头来,已是挂起勉强的笑,她知道,这事怨不得赵喜年,他也不过是个仆从,自然是什么都要按照独孤婧的旨意去办,能把这信留下一封,交到自己手里,已是极仗义的了。
低头把那信纸放进怀里,面上依旧带着笑,“谢谢公公叫我知道这实情……你且放心,我定不会叫公公为难……”只觉自己实在伪装不下去,连忙跟赵喜年道了别,匆匆走了。
终于转过墙角,才把那信纸掏了出来,封面上的字迹她最熟悉不过,甚至还隐隐带着丝墨香。
他李连在笔墨上从不对付,用墨定要用最好的墨,所以才能够这么久了还带着香气。
她以为再碰到他的事自己也不会怎么样了,可面对这样的真相,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
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如今她再得了这信还有什么用呢?
浑浑噩噩回了宫正司,又浑浑噩噩呆坐了许久,却忽听外面一阵骚动,是郑六斤来了。
啊不对,如今他已是“郑忠纯”了,因着从前的名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这还是陛下亲自赐名,从字面就知道,是希望他忠心侍君,莫想其他。
云棠还记得刚认识这人时他给自己解释他的名字,“小的名叫郑六斤,因着生下来就是六斤……”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意。
回过神来,郑忠纯手中执着一卷圣旨,眼看就到了近前,看来是来宣布那宫正之职了,再看那笑呵呵的模样,这么高兴,高升的多半就是戚罗敷了。
虽是失落,可也没想那么多,云棠跟着众人跪下身去,等待着宣旨。
“近日吏部询事考言,我朝廷上下良莠不齐,群臣谏朕黜陟幽明,量能授官,宫正司姚云棠,克己奉公,性行淑均,实乃朕骨鲠之臣……特擢以宫正司宫正一职……朕深信之,望日后谦谨勿骄,宣化承流,尽如所期……”
圣旨宣读完了,云棠仍觉得有些懵,“臣……接旨……”
待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才站起身来,“谢谢公公了……”见郑忠纯要走,忙又唤了一声,“郑公公请留步!”
郑忠纯笑呵呵回过头来,“大人还有何事?”
“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待转弯到了个无人的地方,才又问,“戚大人按资历、能力都要胜于我,公公可知陛下他为何……”
郑忠纯了然,“在陛下跟前做事,最重要的是要嘴严,这事本不该说,但顾念着昔日大人和恩王爷的提携,也算破了次例……大人能有今日这荣光,一来是您本身就能干,二来呢……每次都跟蓬莱殿那位离不开关系……”
“公公是说?”
郑六斤点了点头,“那位呢,病了两年了,这几天更不好了,陛下也念及少年夫妻的情份,尤其是这几日,只觉自己冷落了那位,心中本就有愧,那位若是有求,陛下也不会不应的……”
……云棠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的情被她给毁了,可自己的仕途却又是她一手提携,该恨还是该谢,这叫她心里头复杂的很。
郑忠纯见她这模样,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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