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居然还是不远千里跑到敕勒川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项述也不避拓跋焱, 径自起身更衣。
“回禀大单于,发现时就他一个。”斥候道。
陈星抬眼看项述, 项述换上王袍,示意给他松绑。
拓跋焱坦然一笑, 整理武袍,项述沉声道:“苻坚派你来的?”
拓跋焱想了想, 答道:“陛下让我查明清河公主的下落。”
项述说:“你追错地方了,现在该去的,是平阳。”
拓跋焱忍不住多看了陈星两眼, 项述便马上察觉了, 继而投来警惕的眼神。
拓跋焱于是点了点头,又道:“我途经敕勒川,发现北方似乎也不太平。”
“这与你没有关系。”项述道,“来人!将他绑了,送回长安!不, 脑袋回去就行了。”
陈星:“等等!”
“大单于!”拓跋焱马上说道,“请听我一言!”
拓跋焱与项述交谈,眼睛看的却是陈星。
项述眉头皱了起来,拓跋焱迟疑良久,终于问道:“长安城中究竟出了什么事?陛下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陈星:“……”
拓跋焱说:“实不相瞒,我被陛下收入监牢,家财全数充公。逃狱之后,实在无处可去,才前来敕勒川,想一问究竟,王子夜究竟对陛下做了什么?现在若将我发落回长安,我便只能被问斩了。”
陈星与项述交换了眼色,感觉到项述不太喜欢拓跋焱,但今日似乎各部之间十分忙碌,起床不到片刻,便有人轮番来报,陈星便催促项述去处理族务,也知道他不过是吓唬拓跋焱,实则不会动手杀他,自己便朝拓跋焱慢慢解释,又询问了苻坚朝廷的情况。
原来长安魃乱后,大秦朝廷便产生了激烈的动荡,苻坚更是让人四处搜寻王子夜的下落,意图聚起魃军,在襄阳、洛阳等地集结,充当攻打南晋的先头部队。
这个提议顿时就遭到了汉臣们惊恐的反对,然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慕容家及早有离心的匈奴等部,反而推波助澜,难得地赞成了苻坚此举。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打这场南征大战少死点诸胡子弟,何乐而不为?反正死的人一边是活尸,另一边则是汉人,横竖也不关自己事。
唯独拓跋焱站在了文官们的一边,极力说服苻坚,恐怕引发严重动荡,反而累及大秦。接着果然激怒了苻坚,被投下狱。趁机逃狱后,前往敕勒川中,一路饿了好些天,铁勒人送来吃的,拓跋焱便坐在陈星对面,狼吞虎咽地吃了。陈星见状也不瞒他,将王子夜的计划原原本本,全部告诉了拓跋焱。
拓跋焱清秀英气的脸上,只是短暂地发生了少许表情变化,很快又恢复了原状。陈星心想既然不像上一次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自己,这回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
“陛下待我,名为兄弟,却情同父子。”拓跋焱放下茶杯,长长地出了口气,无奈道,“如今已沉浸在炼制魃军的宏图大业里,王子夜临去之前,所言正中陛下之念……”
这种事已发生过一次,陈星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沉吟思考王子夜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清醒么?”拓跋焱焦急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长安之乱虽是大单于带兵平复,归根到底,却终究是因为有你出力,你能让陛下清醒过来!陈天驰,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陈星无奈道:“我又何尝不知其中利弊?苻坚一旦丧心病狂,豢魃为军,开战之后定会搅得一团乱。但拓跋焱,你还没明白么?清河公主与冯千镒被魔神血影响这不错,苻坚的野心,却明显出自于他自己的yù_wàng!”
心中没有魔血的种子,亦未曾被怨气所腐化,又让陈星从何下手?
拓跋焱只是反复地说:“陛下从前不是这样的!直到王猛死后,王子夜来了,陛下才变成如今这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人是会变的,拓跋焱,”陈星朝拓跋焱说,“你得明白,他不是你曾经的陛下了。”
拓跋焱坚持道:“他会清醒,陈星,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也是天下人的事。”
“需要帮忙么?”凤凰又来了。
“谁?谁在说话?”拓跋焱被吓了一跳。
陈星:“你还能帮助苻坚恢复清醒?”
凤凰:“不能,但一把火喷死他想必问题不大。”
陈星:“喷死了他就没人当皇帝了么?这能算解决问题?你别添乱了,快走。”
拓跋焱眼里带着诧异,望向飞走的凤凰,再看陈星。
陈星想起上一次,他们告诉他拓跋焱的死因,心中便不免充满了唏嘘,当时他已知道拓跋焱时日无多,没想到到得如今,万一拓跋焱孤身回去阻止苻坚,只怕一切竟还要重演一次,不能再让他枉死了。
陈星说:“我只能答应你尽力而为,我改变不了苻坚的内心,但只要按我的计划这么走下去,他最后将无魃可用,不会发生你所预想的状况。”
拓跋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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