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百般追问,陈罗锅只是闭目不语。
她醒了,心却依旧沉迷,任红婵怎么样劝解,她只是要见叶莘,无奈,他只好带着她来到后院。
天际一抹鱼肚白,一缕朝霞若隐若现,洒在她晶莹的小脸上。
叶莘的棺木停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
她脚步摇摇,他紧随左右,走到院门口,素手落在两扇斑驳的门上,吱呀呀一声响,星眸看向墙角的红棺,脚绊在门槛上,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她的纤腰。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红棺,用力推开他,脚步虚浮,走近前,此时,棺盖半掩,露出叶莘青色的丑脸,一口鲜血喷出!
他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墨离,”
“我是霓裳!”
“好,霓裳,事已至此,你要节哀顺变。”干巴巴的劝慰,明知任何语言都无法抚慰她此时心伤。
他完全能够理解她的悲凉她的绝望她的愤怒,因为当年他的母妃自尽身亡,当年悬在半空母妃的绣花鞋是他今生此世都无法抹平的痛,一如她的奶娘。
颤抖的素手落在叶莘冰冷的脸上,泪珠簌簌落下:“奶娘,终是我害了你”
红婵欲上前,南宫世修拉住红婵的手:“让她哭吧,哭出来对她的伤会好些。”
他不怕她哭,怕她闷在心里不哭。
“红婵,给叶婆婆摆下灵堂,让王妃祭奠。”
红婵看看冉泽:“这,于礼制不合,王爷不怕”
“王爷,不妥,夜里白昶已经派人刺探虚实,若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证明她就是白霓裳了吗?”冉泽亦是极力反对。
俊面清冷,黑眸凝视她单薄的背影,“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冉泽,你我既然知道她不是墨离,既然知道她们主仆情深,明天的事情明天应对吧。”
此时此刻,他忽然恨自己为何一定要她服食凤涎珠,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如果这世界还有别的选择,他宁愿她丑陋,宁愿她还是萧墨离。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时光也不可能倒回,墨离离开了,她是白霓裳,另一个让他心痛的女子。
灵堂设下,为掩人耳目,红婵拜了叶婆婆为义母,以女儿之名披麻戴孝,厚葬了叶莘。
三日后,她看着叶莘化成一股轻烟,似乎她的生命也随着轻烟离去,她软软倒在南宫世修的怀里。
俊面平静,抱着她回到暖阁内。
安睿王妃重症缠身,消息在平京城不胫而走。
皇后娘娘几次三番派人垂询,都被他挡了回去,眼看着她日渐憔悴,人瘦成了皮包骨头,他却无能为力。
安睿王府,又恢复了往昔笙歌,夜夜追欢的日子。
他在脂粉堆里沉沦,害怕片刻苏醒,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来到西暖阁,静静地瞧着她,一会儿是墨离一会儿是霓裳。
南宫傲得知这个消息,大喜过望,上一次私造官银的事折了柳斌,又失去了长公主这座靠山,他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后宫内没有了扬妃,添了柳夫人,南宫狄亦是声色犬马,朝中大事,举凡落在白昶手中。
南宫傲为了笼络白昶,没少往白府送礼,白昶倒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这一天,南宫傲得了一匹抱月乌龙驹,亲自送到了白昶的丞相府,白昶依旧笑纳。
送走南宫傲,白慕之不解地问爹爹:“爹,难道您真的打算辅佐这个混世魔王吗?”
白昶扫了一眼儿子,手轻抚马鬃:“你知道什么,爹若不收这些东西,南宫傲会放过我吗?爹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个一只眼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来头?”
白慕之的心跳了一下,笑着说:“爹爹过于担心了,那个叶婆婆是寰辕朝皇后娘娘身边的护卫,因为相貌丑陋,一直不敢见人,郡主和亲,所以皇后娘娘派这个护卫保护郡主安全。”
“对了,儿子还打听到,这个丑八怪一直叫郡主小姐,好像是萧墨离的奶娘。”
白昶盯着白慕之:“真的?”
“千真万确。”白慕之不敢看着爹爹的眼睛,双膝跪地。
白昶扶起儿子:“这就说的通了,爹爹几乎真的以为萧墨离就是霓裳。”
白慕之笑笑:“怎么会,泄魂散的功力爹爹应该知道的。”
白昶点点头:“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看着爹爹的背影,白慕之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他实在不能眼看着霓裳再死一次,不管安睿王府的是真的白霓裳还是假的萧墨离,他都不要她再死一次。
失去妹妹,他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
转身,白沐衣靠在树上,盯着他:“大哥什么时候学会骗爹爹了?”
白慕之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爹爹了。”
懒得和这个三弟理论,他拔脚就走,白沐衣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哼了一声:“爹已经走了,放心,你趴在安睿王妃身边掉泪的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告诉爹爹的。”
脚步倏然停住,脊背僵直,缓缓转身,盯着白沐衣,声音冷冽:“昨天晚上你去了安睿王府?”
“若不是我暗中引开那个白衣人,只怕白将军此时应该正安睿王府的地牢内吧。”
“原来是你救得我,我倒要谢谢三弟的救命之恩了。”
“大哥真的想谢我?”
“当然真心,爹爹给我的追风剑给你怎么样?”
“爹爹给哥哥的东西,做弟弟的怎么可以夺人所爱,追风剑还是大哥自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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