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七天期限,很快就到了,刺客的事情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冉泽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刺客一案,他心知南宫世修有意为萧家隐瞒。
对此南宫世修似乎胸有成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更担心的是她。
头绾双鬟的小丫头远远走来,南宫世修见是苏皖身边的丫头,疾步走了过去,紧锁双眉,低声喝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自从上次苏皖身边的浣娘得罪了她,南宫世修就禁止任何妾侍来她的西暖阁。
小丫头双膝跪下:“回禀王爷,苏姑娘有急事命奴婢来请王爷,奴婢不敢不来。”
“你去回苏姑娘,就说我一会儿到。”
苏皖是百花楼的头牌,只是暂住在他的安睿王府,牵制皇后娘娘的眼线,并没有什么名分,是以王府中人以姑娘相称。
小丫鬟答应着走了。
双眉深锁,他已经猜到了苏皖请他的目的。看来那个萧琳儿已经有下落了,手落在南宫傲的玉佩上,他觉得自己是该去拜访拜访这位皇兄了。
冉泽见此,躬身告退。
“红婵,撂下帘子吧。”她的声音懒懒地,柔弱无力。
回身,扫了一眼西暖阁内的烛光,一声轻叹,转身而去。
深夜,她躺在软榻上辗转难眠,红婵大概累极了,蜷缩在她脚下轻鼾阵阵。
坐起,为红婵掖好被角,碧纱橱外,一缕清冷的光线落在书案上,看斗转星移,天色微明,以为破晓时分,不觉披衣而起,坐在书案前。
王府内寂然安静,沙漏微微轻响,才发现夜色沉沉,正是子夜,一缕白光原来是月色清明,照在院子里的水缸里,反映到窗棱。
提笔在手,微微思忖,写下一行娟秀小字:月上中天疑晨晓,凄凄白月水中照,星影漾碧纱,微茫起窗花。
花字未完,手腕一翻,一支笔划出一道线射出窗外。
与此同时,窗棱翻开,青衣女尼口叼毛笔坐在窗台上,赫然是静音师太。
乍见师傅,星眸含泪,嘴角撇了撇,师尊就在面前,可是她却不敢贸然相认,强忍心中的悲伤,星眸盯着静音师太。
静音心中也不好受,十六年前自己欠了白昶的人情债,迫不得已将她盗出,托付白昶,十六年教导传授,她虽身在空门,亦是人心。
“霓裳,不认识为师了吗?”静音见她面色含悲,心有犹疑,一语道破她现在的身份。
“师傅知道我是霓裳吗?”她不由愕然。
静音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双臂让她坐下:“你的事情师傅都知道了,叶莘的事情师傅也知道了,天命如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她虽觉心痛,眼睛生疼,只是没有了眼泪,凝视师傅,茫然空洞:“天命?白霓裳命运多舛也就罢了,何苦搭上奶娘一命?我只是为奶娘不值得。”
静音将她搂在怀里:“好孩子,师傅知道你和叶莘之间的情义,名为主仆胜过母女,你若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可是哭过之后,你还要记得你姨娘的话,为你的娘和墨离报仇,为你的奶娘报仇,知道吗?”
依偎在师傅的怀里,星眸皎皎,她自然知道,她的肩膀上扛着萧家满门的冤情,她的肩膀上还担着杀母之仇。
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落泪。
想到此,缓缓起身,双膝跪下,深深叩首:“徒儿谢师傅教导,徒儿谨记师傅教训,从此后,只有血海深仇,没有养育之恩!”
静音双手扶起徒儿,一声轻叹:“既是命中注定,师傅也无能为力,一切顺其自然吧,霓裳,从今后,你就是萧墨离,再也不要露出霓裳的所有,知道了吗?”
她疑惑地瞧着师傅。
静音双眸凝视宝贝徒弟:“若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只有死!记住了吗?”
“我瞒不住南宫世修和冉泽的。”她没有告诉师傅,其实二人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静音长眉轻挑,沉默片刻,点点头:“这两个人无妨,那个景王知道也无妨,你们互有牵制,这三个人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但是白家人绝对不可以,包括白慕之和白沐衣,你记住啦吗?!”
她一直在等师傅说这句话!
“师傅,白昶和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既然抚育我十五年,又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她一直觉得这件事没有师傅说的那样简单。
历朝历代,党争虽是残忍复杂,但她也没有闲着,根据她知道的情况,白昶和萧家当时并没有什么冲突。
静音没有说话,只是自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塞在她的手中:“这是一本武功秘籍,上面详细描述了双纨素带的功法和招式,以后你的飘雪剑再也不要用了,记住了吗!?”
星眸落在秘籍上:“飘雪剑再也不能用了吗?”
静音摇摇头:“待他日,你能以白霓裳的名字站在朝堂之上,也就是为师还你飘雪剑之时。”
说话间,悬在墙壁上的飘雪剑竟自己飞落在静音师太手中。
静音转身,背对她:“你食用凤涎珠之时已经打通了你的奇经八脉,你昏迷之时,南宫世修用自己的毒血激活了你经脉中的功力,你现在的功力已经在你前世之上,霓裳,好自为之,为师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若不是窗棱上的碧纱晃动,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鼓连连,窗外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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