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信的肩膀,双眼通红地放开了。
最后一送再送,别了又别,总算是分开了,姗姗来迟的裴慜儿杀到了。
——一开始得知郇如要走的消息后,裴慜儿在永寿宫里又哭又闹,吵着叫着要和她的如姐姐一起去,被允僖调戏着追问是要“如姐姐”还是要“母妃”后?裴慜儿大手一挥,非常豪迈地异想天开道:“对啊,应该我,如姐姐,母妃,父皇,程姐姐,信哥哥,我们六个一起去就好了!当然,父皇每天都很忙很忙的,父皇不去就算了,把大懒鬼裴琚儿留在宫里陪父皇,我们五个走就好了!”
全程被无视得彻彻底底、完全不在小公主计划内的四皇子允僖表示黑脸哥哥的哥哥心被伤害了,已经不想说一句话了,遁。
可惜小公主异常“完美”的计划得到了她“很忙的父皇”和“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一起去的母妃”的合力镇压,一向待孩子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钟情板起脸来呵斥人的时候,还是很有那么几分吓人的意思,裴慜儿怂怂缩了,不敢再造次,但郇如也怕再刺激着她了,后来的准备全程避着小公主,连走的日子,都有意瞒着裴慜儿,没敢让她知道。
当然,最后公主殿下要知道的,当然还是得知道了。
程双陆受托带了裴慜儿和裴琚儿过来,五皇子允琚全程坐在马车上打瞌睡,充分表现了来一个滥竽充数的人的淡漠,裴慜儿却是在看到允僖和郇瑾后,直接一骨碌滚下了马车,然后追在傅怀信与郇如的车队后颠颠地跑上了。
郇如一回头看到这个,吓得都不敢走了,傅怀信更哪里敢让裴慜儿小小一只追在车队后跑了,感觉调转马头回来,抱了小公主上马,好声好气地与她打商量道:“殿下,车队已经启程了,追不上的,也不能追的,我先送你回去吧。”
“追不上么?”裴慜儿仰起头,奇怪地看着傅怀信问,“可是我这不是追上信哥哥了么?”
傅怀信哑然失笑。
“信哥哥,你们一定要走么?”裴慜儿眼泪汪汪道,“你和如姐姐都走了,你们都不要慜儿了么?”
“我们要出去努力,才能给殿下买好吃好玩的啊,”傅怀信把裴慜儿放到允僖身前,笑着俯下身去揉了揉小公主的脑袋,“不然的话,殿下什么都没有,岂不是很无趣了?”
“那我再也不要好吃的好玩的了,”裴慜儿眼泪汪汪地祈求道,“你们就能不走了么?”
傅怀信低着头,一脸为难地看着裴慜儿,叹息道:“殿下……”
“好吧,我知道了,”裴慜儿揉了揉眼睛,趴在允僖背上,勉强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艰涩道,“那信哥哥,你们要记得回来哦。”
傅怀信轻轻地笑了一下,大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应道:“嗯。”
傅怀信调转马头,往北走了。
“信哥哥!”裴慜儿趴在允僖肩头,冲着傅怀信的背影,大声地喊道,“要记得回来啊!”
傅怀信回头,漫天黄沙之下,那个小姑娘闪烁着泪光的执着眼神,让他心头陡然浮起万千复杂思绪,他在心里低低地应道:“嗯,一定。”
那种复杂的酸涩思绪,叫做“牵挂”。
而那也是之后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傅怀信对洛阳最深的印象。
“一定要记得回来啊!”为了这句话,多少次命悬一线、生死攸关的绝境,胡马临城也好,死守孤关也罢,再苦再难,他都挺了过来。
因为他记得,他是一定要回去的。
而因为距离太远了,其实裴慜儿这里,是只隐约看到,傅怀信是回了一下头的。
至于他当时神态如何,有没有笑,有没有哭,有没有说些什么,裴慜儿却是全然不得而知了。
裴慜儿只急得自己那天,趴在允僖的肩膀上,哭了个昏天暗地。
“有那么难受么?”允僖表示不是很能理解,“我怎么记得我一年多前去西北的时候,你这丫头也没哭成这样啊?”
“坏蛋哥哥,谁要管你!”裴慜儿愤愤地锤了锤允僖的肩膀,一个人爬上马车,窝在角落里憋着不说话,却是谁也不理了。
允僖一脸被打的莫名:“这?这还有没有道理了?我才是亲的啊!这是说也不能让说一句了!”
“殿下,你也不看看你每天抽出多长时间陪小公主他们了,大头又每天抽多长时间陪她了,”郇瑾摇了摇头,提醒允僖道,“大头是没有自己的弟弟妹妹可以疼,但是真论起来,之于两位小殿下,他做哥哥,可比殿下您有样子多了。我是确实没有耐心,也懒得带,但我也真得为大头说一句,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程双陆蹲到裴慜儿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间歇性地变了好几个小玩意出来逗她玩,很快,小公主便放弃了自己“谁也不理”的原则,恹恹地投入了程双陆的怀抱,只是玩着玩着,又抽泣着哭了出来,最后哭累了,干脆躺在程双陆怀里睡了过去。
“也还成吧,”允僖一脸得意地对郇瑾小声道,“起码我眼光还不错,算补平了吧?”
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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