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漂亮的战绩,不仅在西北得百姓交口称颂大将军王之威名,传到洛阳,史官提笔列注,书成宗朝间事,都补曰:三十一年,四皇子僖领大军北上,用兵如神,以战功封大将军王。
“以战事封王”和“以战功封王”,一字之差,其中韵味,天差地别,至此,四皇子在民间、在军中的威望,一时到得顶峰。
北边的战事一直从成帝三十一年打到了翌年八月,三十二年三月份的时候,成宗皇帝以皇帝的名义征兵,百姓云集响应,由此,大庄方面在北边的战事中进一步地占据了更大的优势,八月底,柯尔腾王使人与允僖密信,言其有与大庄握手言和之意。
因为哪一边都不是完全地信任对面,双方最后把和谈的地点定在了熊耳一处偏僻的四面空旷之地,在柯尔腾方面负责支开呼和韩耳目的前提下。
和谈当日,允僖带了郇瑾与一队亲兵亲自前往,本来傅怀信和郇瑾都纷纷表示殿下不用过去,我们愿意替您去,允僖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奈何对面特意提了“大庄尊贵的四皇子殿下”,要求一定要与其亲自面谈,并表示柯尔腾方面也会派出同样分量的王室中人前往,希望当天能在熊耳见得大庄方面的“诚意”。
好吧,诚意就诚意吧,允僖倒不觉得自己去了又能怎样,要是怕死,他早不在最前面的彭台一线呆着,而是跟呼和韩一样,往大后方再撤撤,躲在后面纯指挥了。
而柯尔腾方面……允僖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先侧头去看身畔眼睫低垂、一言不发的郇小二郇参谋了。
“你好,尊敬的大庄帝国的皇子殿下,这是我们柯尔腾王的王姑,我们柯尔腾人最尊敬的格日乐阁下,”第一个出面说话的,看服饰当是柯尔腾人中的一个文职官员,其板着一张脸,尽忠职守地为两边介绍道,“我们王姑阁下以十二成的耐心,愿就梅格云大草原上发生的一切不好的流血斗争,与我们友善的邻居大庄,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和平解决。”
对方操着一口极为蹩脚的汉语,语序混乱不通倒还将就,就是这口音重的,让允僖都忍不住打了功夫哆嗦,捅了捅身边的郇瑾,压低声音道:“问问对面,能换了你用柯尔腾语跟他们谈不?这奇怪的音调,我实在是受不住,听着要直打哆嗦了都。”
郇瑾直到被允僖捅了,才第一回 正式地抬起眼睛,遥遥地与对面高坐王座的格日乐打了个照面。
郇瑾启唇,用流利通顺到几乎听不出来任何口音的柯尔腾语问道:“王姑?”
“是啊,”格日乐缓缓地扯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漠然道,“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父王过世了。一个还不算太不幸的消息,现在是换了我小侄子当王了。当然,他今年,还不到三岁。”
郇瑾脸上的颜色不由凝重了起来,因为在对北战争中柯尔腾人消极的无限神隐政策,渐渐地,让不仅是呼和韩,连大庄都慢慢放松了对柯尔腾内政的探查,柯尔腾王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柯尔腾王廷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让王位落到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头上?
如今柯尔腾内部……又是谁在掌权?
当然,最后一个问题,郇瑾日乐身上已然逾矩的装扮配饰,倒是不缺少答案了。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柯尔腾文官吃惊地望着两人,仔细地看了看郇瑾,再看了看他们的“王姑”,似乎没想到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物怎么能用这么熟稔的语气突然开始直接对话了。
“你们在说什么?”允僖捅了郇瑾一把,不满道,“翻译!你个翻译,你的翻译呢?”
“我说,那个柯尔腾人的汉语太差劲了。”郇瑾不耐烦地随口敷衍了允僖一句。
就这一句,却是不知怎的,直接点燃了对面那位柯尔腾文官的脆弱的自尊心。对方当即受辱般跳了起来,激动之下,竟然直接用掺杂着汉语和柯尔腾语的半成品指着郇瑾恼怒地谩骂了起来。
允僖震惊地看看对面,再看看郇瑾,摸了摸差点被吓掉的下巴,叹息地承认错误道:“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这下知道你没有敷衍我了,刚还以为你随口瞎扯的呢。”
“不过,”允僖纳闷道,“我看对面这……是我想多了么,这咋不太像是来和谈的吧?”
格日乐随手抽出一把袖里剑,一剑捅过去,整个天地都安静了。
那个文官噗嗤着满口血倒了下去。
“让你们看笑话了,”格日乐漠然道,“有些兄弟,不太安分。”
允僖惊讶地挑了挑眉。——无他,只因这短短三个分句,格日乐说得虽不流畅,但其汉语的发音,倒是比旁边倒下去的那个柯尔腾人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王女阁下会说汉语?”允僖一时还改不了对格日乐最初的印象,下意识地如此道。
“不太会,听得懂,”格日乐淡淡道,“我想学,就学了。”
“我时常就觉得吧,”允僖捅了捅身边的郇瑾,咂舌道,“你说我也不算是不学无术吧,怎么在你们这群人的衬托下,我怎么老觉得自己是个文盲一样,回去得多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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