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温暖的太阳升起,洪临甫、薛绍君就把妻小送进了马车,薛家只有六岁的千金薛念君在睡梦中被母亲王思纯叫醒,到现在还是睡眼惺忪,当懵懵懂懂的薛念君终于明白要与父亲辞别的时候大声哭闹着不愿离开,场面顿时无比凄凉。
触景伤情之下的洪薛两家人抱头痛哭成一片,两位老管家看在眼里也是潸然泪下。最后薛绍君还是狠下心来,大手一挥道,“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洪临甫和薛绍君表情呆滞,心中的眷恋带给他们的伤痛全然不觉寒冷的天气,良久后两人的肩膀上已是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直到马车最后的黑点消失在夜色中,两人才罢了。
“来!绍君我想喝酒!你想不想?!”洪临甫放下了心中的怅然若失,突然有种希望酩酊大醉的念头。
“喝!喝他个天昏地暗!”薛绍君一拍即合的大喊一声!
直到正午时分,洪府的客厅洪临甫和薛绍君还趴在桌子上没有醒来,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老酒,两位忠良终于把心中的苦闷全都宣泄了出来,客厅里仿佛还在回荡着两人爽朗的笑声…
铁楠终于来了。他是以钦差的身份出现在洪府的,见到烂醉如泥的洪临甫和薛绍君后,这位麒麟卫的指挥官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命人弄醒两人后铁楠用他那标志性冰冷的声音大声念起了圣旨,“罪臣洪临甫、薛绍君听旨!”
洪薛二人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铁楠的声音,“云州盐铁司司封洪临甫、镇北将军薛绍君不思报效朝廷,勾结蒙古外敌私自贩卖朝廷严令禁止的盐铁战略物资给蒙古部落,犯有通敌叛国之罪,现革去功名官职交由刑部严查,钦此!”
“臣洪临甫、臣薛绍君接旨,谢主隆恩!”洪薛二人异口同声道。他们听清楚圣旨的内容后发现,朝廷并没有下令拘捕他们的家人,这心中早已是一万个庆幸了,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这个信息却是千真万确的,也许是皇上念及两人过去的苦劳特赦的吧。
宣读完圣旨之后两人自是立即被装入囚车送往了京师。
洪薛二人同时被捕的消息立刻在朝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可都是当朝首辅张尧大人举荐的,不用说都知道,这之后的京师一定会是大戏一锣又一锣,有的好瞧了。
平静了多年的京师各路人马就像是走马灯似的活跃起来。张尧的府上自然是门庭若市,兵部右侍郎左勋第一时间就来到张府,“首辅大人,这薛绍君、洪临甫一案背后肯定有翼王赵基恒在捣鬼,麒麟卫尉迟恭这条听话的狗只听命于翼王。想那薛绍君是兵部的人,尽管犯了案,按律至少也该兵部参与调查,这可好,直接跳过兵部交给了刑部,这里面恐怕翼王没少在皇上面前做功夫啊!”
张尧听完后波澜不惊道,“那你说说看,该怎么办?”
“依下官之见,不能放任不管,我和陈澜他们几个联名上折子请求皇上下旨,让兵部和吏部参与调查,也好还临甫和绍君一个公道!”左勋信誓旦旦道。
张尧摆弄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然后呢?”
左勋怔了一下后道,“我和陈澜审问后自然会将洪薛二人的隐情公布于众并如实启奏皇上,看在他们一心为国的份上恳求皇上法外开恩。”
“洪薛二人的所作所为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张尧的话让左勋大吃一惊。
“难道皇上早已知道,洪薛二人的苦衷?但,但若是皇上知道又为何要下旨捉人呢?”左勋被弄糊涂了。
“问得好!这个就是问题所在!云州一案先是麒麟卫调查,后交给刑部审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张尧继续追问道。
“恕下官愚钝,还请首辅大人明示!”左勋老老实实的请示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年我们和翼王、太子、三皇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当今皇上哪一件不知哪一件不晓?以皇上的睿智,云州十年里发生的事情他会不知?你别忘了,皇上手里还有襄龙卫这张王牌啊!”张尧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
“襄龙卫?大人的意思是襄龙卫早已对洪薛二人的事了如指掌?”
张尧点了点头,“我十分肯定!”
“这点我就不明白了,如果皇上认为他们有罪岂能容他们十年?何必拖到现在才办?”左勋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
“就是这一点让我也吃不准皇上的意图,我们的皇帝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呐!皇上明明知道洪薛二人是为江山社稷着想,甘愿冒着风险,但偏偏又纵容麒麟卫把事情抖露出来,而且他也知道洪薛二人是我的人,却又交给了赵基恒来调查,最后又交给三皇子一派的范嵘来审理,皇上究竟想干什么呢?”张尧若有所思起来。
一旁的左勋早已听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了,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反正卑职以为不管那许多,我们不能寒了洪薛二人的心,一心报国却被朝廷打哑迷一般的戏弄,这不公平!”
“哼?公平?这世上哪有公平可言?对于皇家而言,我们的存在只在于有没有利用价值。你不必多言,此事非常复杂,容我仔细想清楚后再行商议,在这之前你们不许轻举妄动,你把我的话告诉陈澜他们,尤其是翰林院那些老夫子们,千万别倚老卖老的犯糊涂!”
等左勋离开后张尧陷入了沉思,老皇帝驾崩前张尧算是站对了队伍,自己选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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