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却是像触电似的把手收了回来。
我颓然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看她。
顾瑾时,你连女儿都不要了吗?”
严久寂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竟有些颤。
我终于再次把眼睛睁开,看着他,问:“你会把她给我吗?”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我的声音听起来黯哑至极,难听极了。
我们会一起把她抚养长大。”
我们”这一个词从严久寂嘴里吐出来,听起来刺耳极了。
我无声地笑:“可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严久寂,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宁愿没有女儿,也不要再见到他那张让人寒心的脸,再也不要。
严久寂却固执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们理所当然应该在一起。”
你的妻子?”我再次勾起唇,“你的妻子,那个叫顾瑾时的女人,不是早就死了吗?整个海城都知道的事,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严久寂抿了抿唇,却说:“澄清公告已经发出去了,我们还是合法的夫妻。”
所以,我又“活”了?这么容易?
那苏妍呢?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合谋演了这场大戏,不就是想一箭双雕吗?
既能体面地让严久寂恢复单身,又能顺理成章地从我这个“死人”这里夺走孩子
他们的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妙。
可笑的是我,还真的以为他是为了保护我,甚至还因此而感动。
我看着他,不带丝毫情绪地道:“我不介意让自己再死一次。”
死”这个字刚刚从我嘴里蹦出去,严久寂忽然怒不可遏地低吼了起来:“顾瑾时,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字!”
许是受到了惊吓,严瑾在这时候又大哭了起来。
严久寂把她交给一直等在后头的护士之后,命令她把她带走。
直到那个护士走出老远,我仿佛还能听见严瑾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没有心吗?
孩子哭成那样,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不会心疼吗?
顾瑾时,你敢死我就敢让她给你陪葬。”
冰冷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严久寂,她也是你女儿。”
他却是眸光沉沉地看着我,反问我:“没有你,我要女儿做什么?”
没有我,他要女儿做什么?
听起来,好像他有多爱我似的
可能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我的心也变得通明起来,他的语言再也无法迷惑我了。
我的脑子越来越清晰,我听见自己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对他说:“严久寂,我要和你离婚,我也要女儿的抚养权。”
这一次,我不是在请求他,更不是在和他商量。
我告诉他的,是我即将会做的,也是势在必得的事。
不可能。”
严久寂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中,他的回答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
我会尽快请律师给你发函。”
他忽的伸手捏住我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会有哪个律师敢接受你的委托?”
那说话的语气,好像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严总一样。
如果我记得没错,严氏已经易主,他就算曾经在海城只手遮天,现在恐怕也人走茶凉。
他像是看穿了我脑海中的想法,轻声道:“现在的严氏,已经真真正正地成了我一个人的严氏,我跟你说过,在我退休前,你至少还能做三十年的总裁夫人。”
啊,原来如此
所以他才会在知道我用五千万低价购买了严氏百分之六的股份时,那么愤怒
此时此刻,我倒是真的希望我手里头有那百分之六的股份,这样至少还有一点和他抗争的底气。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好像听到的只是什么不痛不痒的消息。
所以从一开始你想清除的,就是整个严家?”
不是严老爷子,不是严清霞,不是严碧霞,也不是严子瑞严子涛严子祥或者孟皓轩
他的目标,是整个严家。
而这也是苏妍嘴里头说的,承诺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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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手击垮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帝国,只为了夺得一个彻底拥有它的机会。
严久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想等到他的答案,只是接下去对他说:“严久寂,我会找到律师的,海城找不到,我就去别的地方找,迟早,我会找到的。”
严久寂看着我,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那我们就试试看。”
我张了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病房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好像是苏妍。
于是我勾起唇角,很故意地问严久寂:“苏小姐告诉我,她会和你一起把女儿抚养长大的,她还特意来向我道过谢,说谢谢我给了她一个女儿。严久寂,你现在这样做,把她置于何地?”
我说过,你将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我又往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提高音量问:“你不打算娶她?”
严久寂很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微微垂了垂眼,却并没有转头去看。
我没有催他,只是很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的答案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对于苏妍来说却不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严久寂终于出了声:“我娶的女人叫顾瑾时。”
他话音落地的同时,门口忽的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紧接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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