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在说到“惊喜”这两个字的时候,语速格外缓慢,听起来意味深长。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变得更加紧张了,手指都开始微微打颤。
在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严久寂的身影来。
我会这么推断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这之前,伯爵夫人正在问我是爱叶承则还是严久寂,她还说我的回答对她来说不重要,可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
这个问题里面涉及了三个当事人,我,叶承则和严久寂。
我就在这里,而叶承则刚刚已经离开去了拍卖大厅,所以答案只能是严久寂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伯爵夫人的房间里,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匿藏在她的书房里,可是一想到他并没有陪安琪去度蜜月,我就打心底里感觉到开心,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心理很不可理喻。
于是,抱着莫名的窃喜以及很大一部分的紧张忐忑之情,我深吸了口气,终于伸出手去,拉住门把,然后用力往里面一推。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装饰用的大瓷瓶倒在了地上,看来刚才的动静就是这个瓶子倒地时发出来的。
伯爵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来的,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的时候,我被吓了一大跳。
“你看起来感觉很失望。”我惊慌回头,却见她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丫头,你刚才心里想着的人并不是”
我正欲张嘴反驳,书房里却忽的响起某种动物低低的嘶吼声,我闻声望去,看到一只体型壮硕的黑色大狗正看着我对我龇着牙,看起来对我很不友好。
接触到我的视线,那只大黑狗的嘶吼声变得更响亮了,它甚至低下甚至往地上伏了伏,看样子像是随时都会向我扑过来一样。
我从小就怕狗,更怕这种大型狗。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心里是无边无际的恐慌。
我不自觉地开始后退,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右脚上还有伤,很不幸地又扭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伯爵夫人就在我身旁不远处,可她并没有伸手来扶我,只是一脸遗憾地看着我。
我本来反射性地想要去抓她来稳住自己,可在千钧一发之际又硬生生地把手收了回来。
就在我身体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我眼角余光看到斜后方冲上来一个人影,紧接着,我感觉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了回来,男人穿着白色衬衫的胸膛顿时填满了我的整个视线。
“巴图,坐下。”
男人的声音平静而又缓慢地响起,熟悉得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刹那的停顿。
我的双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心里有些不敢置信,想他一眼确认一下,却又有了那么一点点近乡情怯的味道。
到了这一刻才发现,离开时做的那些决心,那些对自己说过的狠话,原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伯爵夫人说对了,刚才没有在书房里看到严久寂的身影,我在失望,而我心里在期待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而已。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那么努力了,却还是没有一点点成效。
像我这样的,说的好听一点是长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可是没办法,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随心所欲。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终究还是没有去看他,至少不是那么迫切地去看他。
我低低地向他道了声谢,然后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以后,我终于抬起头去看这个男人
明明昨天我刚刚通过叶承则的手机看过他的照片,可当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照片里的男人和他本人的差别有多大。
说实话,他其实不太上相,本人永远都比照片好看。
明明想要表现得更加从容很无所谓的,可是到了真正见面的这一刻,却发现自己连正常开口和他说话都做不到。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感让我不至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我们相顾无言,到最后,还是严久寂先出的声:“好久不见。”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像所有久别重逢的人们会相互问候的那样。
可是我们其实并没有分开多久,半年不到的时间而已,真的算不上久。
而且,以我们最后分开的方式,着实不大适合用这种过于温情的开场白。
我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伯爵夫人却不让我如愿,在后头轻轻推了我一把。
然后,她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了起来:“真羡慕你,还有人能陪你玩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
说完,她朝书房里叫了一声:“巴图,我们走了。”
那只黑色大狗听了,立刻乖乖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它看似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从它的眼神里,我居然看到了一丝睥睨一切的傲慢。
因为害怕,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它似乎是喷了喷气,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几乎与此同时,男人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巴图”
他把尾音拖得很长,威胁的意味很明显,那狗像是通灵性,立刻耷拉下脑袋,快速跑到了伯爵夫人脚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伯爵夫人看着它低低地笑:“巴图,你这欺软怕硬的家伙,这么怕他就对这丫头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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