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从小便将我像个宝贝疙瘩似的宠着,在谯王府的女眷中,只有我被爷爷称赞过聪明伶俐。再者爷爷和爹可怜我娘常氏死得早,长久以来,更是对我宠溺非常。
我就这么过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平日除了无聊欺负人外,时常也会读写古诗词来陶冶情操。一遇上那臂弯的时刻,腰肢尽软,立马想到一首酸溜溜的情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自然我是清楚这情诗的意义,且那臂弯的力度紧凑,让我不得不意识到,那必是一个男人的怀抱。可我堂堂太·祖武皇帝曹操曾孙女,谯王曹林王长孙,王世子曹纬长女,长乐亭主曹长绣。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如此越规逾礼来抱我吗?
这人必不是谯王府的家丁,理应也不该是个认识我的人,且很有可能是个来此参加寿宴的文人雅士……思及此,我便越是不敢去看这人的长相,只站在原地,偶然一个妄想,竟猜测这人会是刚刚与我眉目传情的夏侯玄。
然那人见我站稳,便匆忙将手从我腰上撤下去。我木了木,这才从那‘邂逅相遇’的幻想中逃离,转身本要教训这狂人,一张嘴却忽被那迎上来的俊秀面容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凉月微薄下,一张精致迷人的脸庞于清风中化开,眉眼之间尽是撩人英气,鬓角处长发静垂在脸颊旁,一丝一毫都透露出那美的摄人心弦。
我望着这样俊俏的脸庞哑然许久,心中竟失神地琢磨起,自己是否恍惚一梦,眼前出现了错觉?又或者面前这人惊鸿一现,其实是那传说中的神仙下凡?
那人见我不动了许久,开口问道:“姑娘没事吧?”
我抿住双唇,垂眼打量一番对方穿着,倒是朴素非常。可因这男人长得实在太过于好看,让我原本心中翻滚了许久的尖酸言辞,一时间全数吞了回去。复抬起眉眼看向对方,见他神色平常,全然没有冒犯我的意思,才重新扬起下巴,神气道:“你是什么人?敢碰本亭主,要是被我爷爷知道了,你的那只手是要被剁掉的知道吗?”
话及此,我目光不自在瞟过男人玉手,青葱一般削尖净白,真是好看极了。
男人态度毫无声色,面无表情望着我许久,淡然道:“我救了你,你却要剁我的手?”
“不是我要剁你的手,我是说我爷爷……”话说到一半,我又紧张兮兮地吞了回去。这才看见男人神色有些变换,可断断还是摸不透对方情绪“你爷爷要剁我的手?”
我急忙避过男人目光,脸上腾起阵阵潮红,整个人仿佛被闷在汤婆子中。急促之间,我慌张转了话语“我刚刚听见有人在这里弹琴,是你吗?”
男人将两只空荡荡的手摊在我面前,道:“在下手中并无任何乐器。”
我瞧了瞧,真是一双好看至极的手,不晓得那一瞬间,自己是否露出垂涎之色…眨眼间又收住目光“那你可看见了,这地方是谁在弹琴?”
男人摇了摇头,态度仍旧木木的,让我不自然觉得,他是否有些厌烦我如此问东问西。可我又能怎么办呢?两个人初次相见,彼此之间陌生如此,不用问话来解决,又该如何呢?
但我又为何要在乎他的态度?这里是我爷爷的府上,他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来到此处,穿着又是如此寒酸,想也不会是什么显贵!我有什么必要对他客气呢?这样想着,我觉得没有必要去顾及他的感受,便扬起头来神气非常地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男人两手作揖于身前“在下是来此参加谯王寿宴的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来参加寿宴的人!”话及此,我眼望着对方那张脸,脑子便不由自主地失措起来。我自清楚这人长得实在好看,可是好看的人我也见过不少啊!何宴姑爷爷,荀勖,夏侯玄,可都是我眼睁睁望见的好看人,但为什么眼前这个,一看过去,心中便慌乱做一团呢!难道是因为…这人穿的太过于寒酸吗?
我浑身抖了一下,对方抬眼,望了我一眼后,忽落下去。我不甘心,大模大样走上前,好似个话本里的地痞无赖般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眼神些微婉转,嘴唇启合间,落落不惊“谯王殿下的小王孙,长乐亭主曹长绣。”
我一惊,一只手傻乎乎阻在嘴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道:“亭主上前给谯王殿下送生辰贺礼时,在下站在后面,听到了亭主的声音。”
我努努嘴巴,两只手随意插在身前“你只听到了我的声音,便知道是我了?有这么厉害吗?”
他不慌不忙,话出口却使我一惊“如此嚣张跋扈的娇人语气,恐怕听到一次后,便难以忘怀了!”
我杏眼一瞪,声色随即也升高起来“什么?你说我嚣张!你敢说我嚣张!”我一边喊,两只手便不能自控地扑了上去。他却迅速一闪到了一边,将我稳稳摔在了地上。
我整个人扑进兰花丛中时仍旧不敢相信,转身瞪着他,调子哭凄凄地,在别人耳中却像极了唱歌“你为什么不扶我?你找死啊?”
他则对答如流“我怕被剁手。”
刹那间,我但觉自己胸口混出一口血痰,憋了半晌,又生生咽了下去。起身时,一边嫌弃兮兮地扑着身上灰尘,一边教训起对方“总归你刚刚都扶了,再扶一下会死啊?”
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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