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阳光充足。苏彻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周围的路人都行色匆匆。来到乐土纽约一周了,苏彻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周围每个人似乎都有大事在忙,每个人都像一架满负荷运转的机器,每个人都看似体面大方、精神奕奕。没有人真正关心周围正在发生什么,好像整个世界除了身周的弹丸之地,其余都与自己无关。这就是乐土纽约,往好了说,每个人都在追梦;往坏了说,没人在乎你的死活。
苏彻觉得百无聊赖,不知该去哪里转转。在这座城市里,他只认识罗衣、老何和潘。不巧的是他们仨都有事在忙。苏彻有些怀念华夏热闹的街道,熙攘的人群,还有那许多朋友,不知道他们近来可好。想给他们每人打个电话问候一番,但是该死的隔离法案,也就是虚拟世界法第二修正案让苏彻没法随意联系身在现世的他们。
徘徊了许久之后,苏彻终于不再迷茫,招来一辆飞车往“猎鹿人”射击俱乐部而去。
由于是上班时间,俱乐部的人很少。苏彻没有见到上次的伍迪主管,事实上他没见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孔。好像从门童到接待全部换过一遍。付费之后,苏彻向着手枪射击靶场走去。他并不奢望野火会允许自己在表演赛中使用突击步枪,毕竟这确实会大大降低比赛的观赏性。不过看斯塔尔离开前的表情,苏彻估计手枪还是有几分可能的。手枪虽然威力有限,对神念师杀伤力不足,但是可靠性强,准确度也高,握在专业人士的手里同样可以大杀四方。苏彻决定利用比赛前的两天时间来重温技艺。
手枪射击靶场是标准的五十米场,数十个射击位一字排开,由竖板彼此阻隔。苏彻到达时,已经有两人在练习。走入三号靶位,苏彻用随身终端连接上控制台,通过身份验证之后,储物抽屉自动打开。戴上隔音耳罩与护目镜,苏彻把玩着练习用枪,某种熟悉的兴奋感很快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猎鹿人提供的练习用自动手枪十分轻巧精致,应该是苏彻沉睡的这十二年中面世的新款。枪支样式非常美观,带有一些科幻电影中未来武器的优雅曲线。把玩许久之后,苏彻抬手瞄准五十米外的靶心。那种熟悉的亲切感立即活跃起来,枪身仿佛成为他身躯的一部分,听凭他随意挥洒,如臂使指。
在这样熟悉亲切的感受中,苏彻自然而然地突破的第一道屏障。他的感官随着意志肆意延伸。从身处之处到五十米外,每一粒微尘都纳入感知当中。扣动扳机,枪火跨过五十米的距离,颗颗命中靶心。这一刻,苏彻觉得只要持枪在手,他可以轻松击败血腥艾莉。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当中,他推演着如何在角斗场中应用如此的枪技,一时间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二号位的射手很快为旁边惊人的准确率吸引,侧目看来。苏彻就这样一边推演一边训练,对周围发生的事一无所觉。旁边的射手摘掉隔音耳罩和鸭舌帽,分明是一位东方美女。她向苏彻这边望了许久,趁他停止射击的空档,开口打招呼。
“hello?”
没有回应。
“你好?”她提高了声音。
依然没有回应。
“喂!”她放声大喊。
苏彻依然无动于衷。
……美女蹙眉,抬手照着苏彻的靶子开出一枪。这一枪故意打在环外,与枪枪必中靶心的历史成绩形成鲜明对比,这个招呼足够醒目,把苏彻从个人世界中拉了回来。
苏彻微恼,向旁边瞪了过去—不过很快收敛怒容,挤出一丝微笑。任谁看到眼前这样一位大美女都难以怒目以对。更何况这位美女还是自己的同胞。这是一位颇具东方神韵的女士,看到她苏彻脑海中立即蹦出“黑长直”的评价,她穿着一件红色高叉长裙,衣料贴切的剪裁衬托出主人修长、纤细的身躯。这样的身材在欧美人眼中会略嫌瘦削,但在东方人眼中则恰到好处。何况那美人该丰满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胸前的浑圆轮廓仿佛随时都要挣脱束缚一般。这副**处处显露着张扬又含蓄的矛盾美感,乍看之下让人呼吸都为之停顿。
美人纤手把弄着手枪,对苏彻道:“梅根·李,很高兴认识你。”
“苏彻,不知有何指教?”
梅根笑了,声音婉转好听:“无意看到你的靶位,一时技痒,不如来比试比试?”不等苏彻答话,她又很快继续道:“每人30发速射,限一分钟打完如何?”她笑容洋溢,仿佛心知苏彻已经答应了一般。
无所谓地耸肩,反正闲来无事,苏彻也就应下梅根的邀约。
重新戴上隔音耳罩,举枪瞄准。苏彻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苏彻开枪,子弹冲出枪管,直向靶心投去,毫无悬念地命中中心处。如演奏家拨动一个音符,清越的弦音在空中回荡、旋转、飞扬。苏彻连续开枪,他的手臂肌肉清晰地传达着每一次后挫的力道,然后在瞬息之间握持枪身回归到最佳的射击位置,食指跟着扣动,子弹如顺服的飞鸟,在靶心上打出一串串密集的孔洞。三十发,发发命中圆心,无一遗漏。
梅根·李也打得相当不错,30发打出290环,在高手中也是值得夸耀的成绩。她摘下耳罩,黑发随之一甩,如丝缎飞扬。
“真是遇到了大高手啊,梅根输得心服。哎呀,方才太激动了,都忘了约定赌注。”梅根凤目含情,直勾勾地盯着苏彻,“不如我做东,请你去喝上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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