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和傍晚的风最让人生出愁绪,孟喾自然也不例外,他走在通明湖畔,想起汝苏,心里一沉,最后却是笑着摇摇头。
他的步子极慢,仿佛在欣赏沿途的风景,实则心里却是想着汝苏的身份。
房间的布局,桌案的摆放,还有那一盏青灯,那一幅孤山烈马图,让孟喾一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她来这长安真正的意图,可是他一步步让她接近她的目标,却是让她越走越远!
“丫头……你以为……能成?”
他摇头讽刺一番,继续向通明湖的那茶亭走去,那里有他一直想品尝的一口清茶。
那亭子也不知是谁人所建,那清茶也不知是谁人所煮,只是知道每次酉时就会有一壶清茶在哪儿留着,有缘得之。
今日,孟喾算得有缘,他已然闻到茶香,快步走去,竟发现有人早已在那儿品茶,他还是晚了一步,不过他也不介意,径直走了过去。
“公子,可讨口茶喝?”
他微微施礼,笑容可掬的说道:“久闻通明湖畔清茶可口,可能一品?”
那人回头看了孟喾一眼,笑道:“自然,公子请!”
孟喾一笑,落座沏茶,闻着茶香就让他欲罢不能,那淡淡浓郁的茶香仿佛自天上而来,不似人间所有。
“公子煮的茶真不赖!”
孟喾俨然一笑,品茶乐道:“公子独自一人煮茶,是缺少知己,还是为了佳人?”
这一句倒是引起少年的注意,很是震惊的看了孟喾一眼,随后落寞的说道:“世间一切都是了了,何必活得这么明白?”
他的语气冷噎,透露着莫大的失落和绝望,仿佛有种轻生的念头在心里萌芽,让他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和活下去的信心。
他仪表堂堂,衣袍风隽神永,剑眉微开藏着豪气,黑色的瞳孔在俊俏的脸庞之上更显深邃,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则深邃内敛,藏剑于心。
是一个有大抱负之人。
“公子大名可相告于我?”
孟喾起身,拱手一拜,赞叹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
“公子切莫忘了自己初心!”
要说愁,孟喾才应该愁,摊上了汝苏这个丫头,家里还有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笨丫头,得罪了白山邀月和君倾颜,而且他现在还是三无人员,简直是愁死了!
而他现在还在这里劝解别人,真是可笑。
那少年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拱手施礼,道:“在下房遗爱,字俊,公子如何得知这茶是我所煮?”
“这茶为何一定不是别人留下,是我所煮?不知公子名讳?”
他被那一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震惊,也被孟喾的智慧震惊,感觉眼前的人不似简单,藏锋于鞘。
世界都是浑浊不堪的,而我则是一股清流;世界都醉了,而我却是醒着的。这是怎样的意境啊,这一对对子简直无与伦比,上佳之作。
“不敢不敢,孟子然,字喾!”
孟喾一笑,放下茶杯,也是深深看了这个房遗爱一眼,觉得他并不像《唐史》上写的那么窝囊,很是淡然的说道:“这茶最多不过一刻钟便毁了,爱茶之人自然舍不得,于是房兄故意在酉时离去,也是希望有人品它!”
“房兄今日恐怕是因为愁绪,忘记了时间吧?”
“了得了得!”
房遗爱大笑,身上一股犀利之气,那种怅然,那种感觉根本不是一个纨绔子弟所有的,他收回笑容,涩然说道:“高阳不悦我,我悦高阳,高阳不嫁我,我娶高阳!”
短短十八字,却让人听得明白,听得神伤,原来大名鼎鼎的房遗爱之所以愿意做绿帽王,原因在此,他爱高阳公主,高阳公主不爱他。
爱一个人恐怕是最难解释的感觉,为她一句话难过,为她一句话高兴,而房遗爱对高阳公主之情,恐怕超越了这个,达到不能自已的地步了,所以后来面对高阳公主红杏出墙,他淡然了之,凭借酒色麻醉自己。
“高阳为何不悦你?”
孟喾实在听不下去了,原来他一直误会了这个房遗爱,这个大唐不是原本的大唐,这个房遗爱也不是原本的房遗爱,既然如此,为何不帮他。
这样一个痴情男儿,他的悲哀,孟喾感同身受,他怅然说道:“房兄莫急,高阳公主定然会悦你,你先不要意志消弭,我会帮你!”
这一句话震惊了房遗爱,他再一次落眼在这个穿着奇特的少年身上,前些日子,他听说了这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现在见得,心里更为惊讶。
他立刻起身,拱手施礼道:“子然,我们可否结为异性兄弟,祸福与共?”
孟喾一笑,道:“有何不可?”
两人跪在地上,举杯敬天,行金兰之礼,叩天地之合,虽无关公像,无三牲祭品,也无浊酒一杯,但是偶得知己,这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
“大兄!”
“子然!”
两人笑道:“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最后两人聊了很久,房遗爱的愁绪也不知飘到哪儿去,和孟喾畅聊许久,有所感悟,明白一些道理。
“子然,哥哥定然不负重望,娶得高阳!”
房遗爱信心大震,他从前以为自己卑微,配不得高阳公主,如今经过孟喾普及二十一世纪爱情核心价值观,他知道一个道理。
“不强求,不将就!”
释然,孟喾心头也是轻松不少,有一个知己在这风起云涌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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