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晚上,夜风习习,月明星稀。青花绣楼的后厢房上烛火光明,欢声酒畅。
刘脂儿正带着董嫣芷,李秋生,青衣小丫头,四人围坐一桌,已是到了耳热酒酣之致。四水和五凤两个丫环也满脸和气地待立一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刘脂儿的一应吩派。一时之间,满厢房的温馨,一家子人的气息正沉寐在和霭的夜色之中。老鸨母刘脂儿从没有过的笑容,此刻也在夜色的温柔中如花开之音一样迸然开裂,璀璨夺目。
刘脂儿首先拿起筷子,夹了几块大大的红烧肉直接递到李秋生的碗里高声说道:“臭小子,前些日子亏难你了,现在好好补回来吧。老娘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希望你别怪意。”李秋生随口应道:“老鸨母,小爷我大难不死,还得多谢你的恩惠呢。小爷我那里还敢责怪你什么啊?”“哎,臭小子,你别提这些烧不开锅的死水了,现在你平安回来了,那就是青花绣楼最好的大事情喽。往后啊,咱们又可以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了。”
虽然刘脂儿嘴里还在说着家常话,可是手里也不忘夹了一把上好的精细凤肉往董嫣芷的碗里放。慢慢说道:“嫣芷,你也得补补身子了。你这身子骨啊,弱得很呐。前些日子这一闹啊,你都快跨了,着实让人不省心啊。眼下轻松些了,你也该将息着调养调养了。免得将来落了病根,也是一难除的祸害。”
“姨娘,你又多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们一同为秋生哥洗尘接风吗?你怎么偏生说那些不吉利和话啊。你看秋生哥这段日子瘦弱得比先前坏了许多,你倒不着急为他,却是处处为我。你这闹的是那一出戏啊?我真正心痛的却是秋生哥啊,他一个人在外,瘪脚破足,缺衣少食的,才是真正的苦呢!我所处的环境再坏也有姨娘派人照顾着,不知比秋生哥强了多少倍呢?所以姨娘不必处处坦护着嫣芷的。嫣芷明白自己的身子,不劳姨娘分心的。”董嫣芷一边推辞着刘脂儿夹来的精细凤肉,一边把话题往李秋生身上引,希望以此能宽解刘脂儿对自己的过多关心。
李秋生接言道:“嫣芷,你就遵循着老鸨母的意思去做吧。其实,老鸨母她人也是挺好的。最少在青花绣楼这个大院内,她是个大好人,她对每个人都是公平和好的。”刘脂儿被李秋生这一激将,立即哈哈大笑道:“哎哟,臭小子,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才知道老娘的好。你的脑瓜子是不是有一点反应迟钝了啊。”
“不迟,不迟,姨娘的好,大家都是知道的。秋生哥只是装作不说而已,他那个德性姨娘难道还不清楚吗”董嫣芷赶紧修正道,温柔的眼光已缓缓掠过了李秋生的脸庞,嘴角微微露出了丝丝自得的笑意。
“就是,就是,姨娘对我们最好了。姨娘的好,我是敢打包票的。至于别人,我是不敢打包票的。”青衣小丫头急急地抢着话题表白道,生怕迟了一点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所以一时弊屈得满脸通红的酒晕,在烛光下映得煞是可爱。
众人一阵欢欣的瀑笑顿时飞出了窗外,在寂寞如水的明月中飞泻开来,像风,像雨,又像雾,各自诉说着一段离奇的故事。
一眨眼,夜澜浓深,烛火昏黄,世间静得出奇。董嫣芷瞪大眼睛倚在窗台前,遥望夜色,对烛疑思,一翻芳心乱舞;一阙歌词贯脑而出。撞在起伏的胸襟,随笔而泻,随墨而行。
“浓愁含月小盏乱,画卷珠颜空自忙。若得描眉齐相好,不辞劳苦过千山。迢迢又有天河隔,嘻嘻飞搭鹊桥仙。哎呀,莫说此中一翻秋,夜色沧茫凭栏休。低含首,牵衣裳,落得灯花泪两行。恨那般,天无从人愿,得自由,一叶情,三生恨,几许离人泪,化作镜中人儿痛!“
晨曦,当小鸟还在枝头飞奔乱叫,阳光还是舍不得收藏它光芒纤细的身影,美好的一天又开始降临了,人间又恢复了它应有的秩序。
李秋生拐拄着跛脚提来一小桶温热水,在青花绣楼后院的厢房门前停了下来。只见他侧耳细听,一阵天赖般悠扬空旷神怡的琴声从厢房内缓缓传了出来。在晨曦的时光中如同一支穿行而过的利箭,突然就在你的心田打上了一个解不开的纠结,流恋在它的神奇微妙之中。
厢房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青衣小丫头从房内探出半个乌黑发亮的头来,眼珠子四下里望了一望,一眼瞥见了站在房门前的李秋生,作势就要叫喊,却被李秋生及时伸出一指嘘的一声止住了。青衣会意,也不多作招呼,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立即宿了回去。房中的古琴声还是连绵不断的潺潺溢出,传扬在空旷的晨曦之中,飘飘荡荡,撩拨着听琴人的心魂命魄。
“哎,你怎么不进来呢?傻愣地站在门口干什么?你看你,脚破还没有好,就来忙碌了,若是有个意外的闪失,你叫我如何是好?”董嫣芷突然打开房门对着还愣在琴声里的李秋生埋怨道,用手帕轻轻试去李秋生脸上因用力提水而溢出额头还没有退去的汉珠,眼睛里已是流露出莫名的惊喜和爱慕。
李秋生想要推辞掉董嫣芷这一热情的动作,青衣小丫头却及时站出来嘻嘻笑道:“秋生哥,你就别推辞了。让嫣芷姐姐为你擦擦额上的汉珠也是不过分的,况且,咱们都是一家子人了,还有什么好拘束礼节的。若是换作我是你啊,还不赶急着贴上去才怪呢!凭什么来这段扭扭捏捏的矫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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