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雨楼主大笑。夏云岚终于从这笑声里判断出,听雨楼主顶多二十几岁年纪而已。但听雨楼主的下一句话,便成了明显的、四十多岁的声音:“你可知道那丫头的奶娘是何模样?我与余州府尹有几分交情,想必他会给我个薄面,派出人手以清查户口为名帮你们寻找。”“真的可以吗?”夏云岚大喜,若是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不知要节省多少时间精力。她想了想,拿出身上带的麒麟牌子道:“你不必叫余州府尹给你什么面子,人情用一分则少一分,而且你这次求他为你做事,下回他难保不会求你为他做事。我这里有祁王的令牌,你拿这个给他看,就说祁王的朋友有事请他帮忙就行了。”前世里作为一个杀手,除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夏云岚对官府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今世她倒忘了,拿着祁王的令牌,完全可以调动余州城的官府势力为她服务。“哦……”听雨楼主愣了一下,目光若不经意地扫过夏云岚的脸,伸手慢慢接过令牌,含笑道:“祁王妃所言不差,人情用一分则少一分……有了这块令牌,我直接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就可以。”“可不是嘛……”夏云岚漫不经心地笑着,眼睛却出神地盯着听雨楼主接令牌的手。那手上戴着薄薄的金丝手套,虽看不出是否白皙,却可以肯定十分修长。是一双美男子的手。如果他的脸没有受过伤,应该也是一张美男子的脸。只是,十年的时间,这美男子为何要将自己隐藏在冰冷的面具之后?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懂他的人,猜透他面具之后的心?夏云岚不是文艺青年,她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相信利益才是最终驱动一切的力量。尽管这听雨楼主装得十分淡泊,十分清高,但他若真的看破红尘无欲无求,以听雨楼这么多年所赚的钱来说,完全可以买一方田园,远离城市繁华,寂静安宁地度过风平浪静的一生。但是他没有,他在承夏国南部最繁华的城市——余州城里经营起了最好的客栈,并且结交的不是朝庭要员便是江湖豪侠,恐怕目的绝对不会那么单纯。至于他的目的何在,夏云岚不想去管。也许,真正看破红尘的倒是自己,所有那些世人孜孜以求的荣名、权势、功业、富贵……好像都已经不能够打动她的心。莫问前缘,一任繁华轻过眼;三生似幻,不若倚楼听雨眠——这两句诗,与她自己的心境倒颇为融合。风钰晗回来的时候,夏云岚已经为听雨楼主画了三副吴娘可能的相貌,与听雨楼主该聊的话似乎也都已聊尽。她不由得怀疑,听雨楼主真正想要见的,其实不过是自己一人而已。但是,自己与他素昧平生,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兴趣、甚至不惜动用人情帮自己找人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热心。所有欠下的人情,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偿还。隔着面具,她看不透他的心。所以,她只能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的心。他接近她,莫非是因为祁王?当这个想法在她心里一闪而过的时候,她警觉地看了听雨楼主一眼,有点儿后悔不该轻易把萧玄胤的麒麟牌子交给他。万一被他拿去做坏事,她该怎么向萧玄胤交待?然而,现在立即要回来,似乎显得自己过于小气,这份戒心也会被他看出来。她还要在听雨楼住下去,以后固然不必与他走得太近,但此时也不亦得罪他。不如改天找个借口再朝他要。主意打定之后,她对听雨楼主的态度依然客气而有礼,却明显疏远了些。风钰晗与听雨楼主之间似乎也没有多少话说,二人寒暄了几句后,竟不咸不淡地聊起了诗词歌赋。夏云岚大感无趣。她虽也勉强背过一些古诗词,甚至也曾被其中的一些词句感动莫名,但对古诗词的作法却委实提不起多大兴趣。听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她不知不觉已经打了两三个哈欠。“祁王妃困了吗?”听雨楼主看了看窗外天色,体贴地问道。“嗯……只是有些疲倦,吃过饭就能恢复。”一路车马劳顿,晚饭还没有吃,她不想那么早被送去休息,但是她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呵呵……”听雨楼主笑道:“我已命人在前厅备下晚宴,轻歌、浅醉会带你们过去。吃过晚饭后,这两个丫头会安排剩下的时间。你们住在听雨楼期间,一切生活起居便由这两个丫头打理。”“那怎么可以?”夏云岚倒不觉得怎样,风钰晗已赶忙拒绝道:“轻歌、浅醉是楼主的贴身侍婢,我们怎可一来就夺人之爱?”“你是怕姓洛的臭脾气丫头吃醋么?”听雨楼主戏谑地笑道。“芷雪脾气不臭,”风钰晗认真地纠正道:“她只是在乎我而已。”隔着面具,夏云岚仿佛能看到听雨楼主一脸黑线的表情。她自己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从葛溪村到余州城虐了她一路还不够,现在还要再找机会虐一下听雨楼主。有人喜欢、又有人可喜欢有什么了不起啊。夏云岚酸溜溜地想。尽管被拒绝,听雨楼主还是命轻歌、浅醉两个丫头带着风钰晗和夏云岚离开了后院客堂,往前面饭厅走去。听雨楼的饭厅与别处的饭厅甚是不同,由青翠的竹木对着一片荷塘临水而建,阵阵清幽的香风从水面上飘过来,令人不知不觉间心旷神怡、食欲大动。夏云岚和风钰晗在饭厅坐下没多久,另一名标致的小丫头也领着洛芷雪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各色菜肴鱼贯而上。菜肴色香味俱佳也罢了,关键是每道菜还都有一个诗意的名字。轻歌、浅醉两个丫头伶俐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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