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便避重就轻地随便说了两句。被搪塞之后马秀琴便把目光寻梭向褚艳艳,褚
艳艳可不是个饶人的主,又始终没看着孩子的影儿,她腆着大肚子就跟柴灵秀闯
闯地来了几句:“一会儿?这半天都看不着个影儿,你说,香儿咋无缘无故病了?”
这话她可问着了,柴灵秀还一头雾水呢,哪知道原因:“你问我?”拿起了
自己的外套,直翻白眼:“我还寻思惦着问谁呢。”朝着姐俩挥了挥手,出了里
屋门,见着凤鞠时她“嗯”了一声,朝凤鞠笑笑:“婶儿先回介一趟。”
令柴灵秀意想不到的是,回到家时儿子正在自己房里翻腾抽屉呢,炕上乱七
八糟,尽是相册、手册,也不知他在找啥。“又试体温没?”皱了皱眉,柴灵秀
走上前。这猝不及防之下被妈妈撞见,杨书香“啊”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把抽屉
合上了,甚至忘记受伤的左手,而当被问及到有没有再试体温时,竟一时变得有
些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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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肆虐的风在不停地刮着,从四面八方漫无目的地涌来。此刻,柴灵秀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把粉色运动样式的绒衣罩在身上,显得轻巧多了,人也变
得俏皮起来。踏上运动鞋时,柴灵秀还颠了颠脚,更为利索,那样也更能在骑行
时把儿子稳稳地驼在后面。而杨书香也已裹得严严实实,他坐在车后座上,待妈
妈坐上车座之后他便搂紧了柴灵秀的腰,把脸贴在了她的身上,嘴里嘟嘟哝哝的,
似乎在抱怨春天也不都一味是温暖如春。
瞅着儿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儿,柴灵秀不禁叹息了声:“心里再委屈也不能犯
傻啊!”当杨书香听到柴灵秀说到这句话时,他把脸贴在她丰华舒展的后背上来
回蹭着,把眼一闭,行走间鼓秋着身子用右手又搂了搂她的腰,于是十七岁少年
脸上变得安逸起来,一下子就回到了幼年时期。
孩提时,杨书香就喜欢这样依偎在妈妈的身上,哪怕是三伏天汗流浃背,只
要扎进妈妈的怀里,世界就变得不再嘈杂,并且他能借此清凉一夏,还能静下心
来细数天上的星星。他喜欢这样,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依偎,形如吃奶的婴儿发
出喁喁之声,然后用他稚嫩的手撩开妈妈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去紧紧锁住她的奶
子。徜徉在母体温暖的怀抱中,或许这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在他看来,
并无稀奇的地方,然而就算是再寻常,那也是绝不会跟第二个人去分享的。
“开始跟你妈耍心眼了哈!”明知儿子满腹心事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柴灵
秀又说:“受不得半点委屈,以后可怎么在社会上行走?”从没见过儿子这么老
实过,都过了头,这一路上她难免心思复杂,偏偏那恼人的家伙一声不吭,气不
气人:“你倒是跟妈说句话呀?”
黑白山水色的世界,杨书香一步踏上码头,他仰望蓝天,抒怀着胸臆跟船上
的女人挥手。女人仿佛说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慢慢舒展开来,
在这片山水中融融恰恰,宛若凤仙又似睡莲,一点一点印刻在杨书香的脑海中。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安详?抚慰?激发男人征服世界的狂野……
“听没听我说话?”久不见回应,柴灵秀把身子朝后仰了仰,然后杨书香下
意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啊”了一声出来。“脑子里想啥呢,神神叨叨的!”
柴灵秀都嫌自己碎嘴了,可她没法子,谁叫他是自己儿子呢:“不是每件事
都能遂了你的心意,知道吗,你妈也受过委屈,也挨过骂。”
“那不一样!”骤然听到妈妈还有这个遭遇,怒从心头起,杨书香又噎起脖
子吼了一嗓子:“他们凭什么骂你?凭啥?”
“你瞅瞅
,又急了?跟你说多少次了,骂又掉不了一块肉,由着他们去说呗,
还挨个去撕他们的嘴?!”总算是听着音儿了,咂么着儿子话里的意思,柴灵秀
谆谆告诫道:“啥一样不一样的,话糙理不糙,道理相同!”这一下杨书香又不
言语了。
其实闹出动静来也不能完全怪他,若非是毫不相干——像陈秀娟那样的他才
懒得理会,然而偏偏又跟他有着一层说不清的关系,而这层关系又极为特殊,哑
巴吃黄连他能怎么着?难道还要满世界嚷嚷,说那xxx然后把家丑一字不漏地抖
落出去?很显然,杨书香是不会这么干的!
心里有些戚戚,缩起脖子来,杨书香小声叫了句“妈”,用那右手揽住了柴
灵秀的腰,仿佛不这样便失去了她。
“妈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把心放大着点……”
两旁的房屋和树木瑟瑟地抱紧了身子,它们知道,女人在用她的处世之道跟
儿子交流着,所以它们也尽可能地支棱起耳朵来,在不知不觉间去靠拢这对母子,
想把那悄悄话听一听,甚至还可以从旁插几句话,让这娘俩可以尽情倾诉一番。
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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