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声音就像一道道催命符一样刺进林若蘅的耳朵,使得林若蘅一时间脑海中只有一种想法: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给她判了死刑的地方。
逃,赶快逃离这里!在这样一种强烈的想法作用下,林若蘅用力迈开脚,同时用力拄着拐杖,快速向医院大门走去。她心乱如麻,越是着急逃离医院这个令她恐怖的地方,越是手脚不协调,走着走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在人来人往的门诊大厅里,林若蘅显得那么的渺那么的无助。脚上刺骨的疼痛传来,满心的苦涩涌了上来,使她鼻子酸酸的,眼泪已经充满眼眶。
不,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在这里哭!林若蘅较紧牙关,硬是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她找到因为摔倒而掉落一旁的拐杖,将它捡起后将自己支撑着颤抖地站起,缓缓地,艰难地朝医院外面走去。
林若蘅犹如被抽走灵魂的躯壳,两眼空洞,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路,直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再迈出一步,她才伸出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载着她回到家里。
一回到家里,林若蘅就摊倒在自己的床上。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枕头上,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她的耳边时时响起许教授的那几句话:“你患了骨癌,而且是晚期”,“如果不做任何治疗,你大概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我真的就要死了么?真的只能再活六个月了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啊!我还有妈妈要照顾啊!”林若蘅无声地哭泣着,默默地在心中呐喊着。
突然林若蘅的手机在她的包里响起。林若蘅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再慢慢地将包拿过来,取出手机。那是白景打来的电话。林若蘅看着手机,一下子迟疑了,她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呢?
手机拼命响了一段时间后,在林若蘅还犹豫的时候,停止了响铃。在林若蘅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又毫无征兆地突然响起。又是白景!
林若蘅深吸一口气,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调整好心情,便按下了接通健,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再不接电话,白景说不定会冲到她家里来。她现在真的不想面对白景。
“喂,你好,白景!”
“喂,丫头!今天公司的人说你请假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虽然林若蘅已经很少叫白景为大白鲸,可是白景却依然在私下里叫林若蘅为丫头,似乎他真的打算叫林若蘅一辈子的丫头。
林若蘅连忙否认道:“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感觉有些累。今天寒晓要回来,我就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顺便等寒晓回来。”林若蘅说话时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声音,不让白景听出什么破绽来。她曾经答应过白景,她不能比白景早死,不会让白景承受失去她的痛苦。现在,她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瞒着他,能瞒一天是一天。虽然这对白景来说,是一种欺骗,但是这一刻,林若蘅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欺骗。
“哦,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小心一点,照顾好自己。再见!”白景听林若蘅为了迎接凌寒晓回来,特意请假一天,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所以他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跟林若蘅说,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简单说了两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若蘅听着白景挂断了电话,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在这瞬间都被白景带走,她有气无力地放下手,垂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她突然好想见白景,好想在他那里得到安慰,得到与病魔斗争的力量,得到生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她不能。她不想让白景知道她将命不久矣,她不想他为她担心,为她难过。林若蘅翻出她跟白景之前在鼋头渚的合照,看了又看,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目光扫过写字台,上面有着林若蘅和妈妈的合照,里面的林若蘅搂着妈妈笑得阳光灿烂。林若蘅又一把抓住这张照片,左手拿着白景的照片,右手抓着妈妈的照片。
“我该怎么办?就算瞒得了白景,也瞒不了妈妈。若说白景不能忍受失去自己的痛苦,那么妈妈,那个十月怀胎将我生下,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妈妈,怎么忍受得了失去自己的悲痛?我走以后的日子,妈妈又该怎么生活,又有谁来照顾妈妈,孝敬妈妈?天哪,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面对此生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的照片,林若蘅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林若蘅哭着哭着,似乎又想到什么,她泪眼朦胧地挪到自己衣柜那里,从里面翻出自己所有的存折以及自己所买的保险的合同。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折,里面只有大概两万元的存款。这是她这三年工作以来,除去日用开销和给妈妈的钱之后,所有的积蓄了。她攒这些钱不容易,因为刚进公司那一年多,她的工资并不高,除去日用开销,已经所剩无几。这些钱都是靠她自己平时省吃俭用才存起来的。原本,她打算存一笔钱,等到妈妈六十岁的时候,为她操办一场隆重的寿筵。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能是她的梦想了,她恐怕撑不到那一天了。
林若蘅又将视线转向她的那份重大疾病险的保险合同上。她当初投保了五十万,如果现在她拿着自己的病历卡去向保险公司申请赔付,应该能拿到全额赔付。她拿着这笔钱,能够立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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