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乱想,一会想着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里下毒,一会又想到岁珣此去南疆到底还能不能回来,没一会,安神香效用发作,他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呼啸的风雪声,岁晏的梦中也是仿佛刮了冷刀子的风雪夜。
他身着披风,跪在太和殿外,大雪在耳畔呼啸,寒意止不住地往骨子里钻。
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撑着伞弯腰在他身边低声劝道:“小侯爷啊,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不会见您的,这么冷的天,您还是回去吧。”
少年岁忘归摇摇头,一张口声音便吹散在寒风中:“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劳烦公公再帮我通传一回罢。”
老太监着急道:“皇上这都要歇下了,我的小侯爷啊,您要是在这里跪出个好歹来……”
岁忘归轻轻笑了笑,哆嗦着胡说八道:“没事,我不冷。”
老太监算是看着岁忘归从小蹦跶着长大的,哪里瞧见过他这样颓然的笑法,他被吓了一跳,将伞放在岁忘归身边,挡住风口的风雪,又回到了太和殿,打算再劝一劝皇上。
只是他刚走到大殿中,却看到皇帝伸手轻轻敲了敲桌案,道:“去倒一杯酒来给端执肃送去。”
老太监吓了一跳,满脸苍白,试探着道:“皇上,岁小侯爷还在外面跪着,外面正下着大雪,他身子骨一向虚弱……”
皇帝皱了皱眉,道:“宣他进来。”
老太监一喜,连忙后退几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岁忘归满身风雪地走了进来,一见到皇帝立刻噗通一声跪下,额头触地,抖声道:“求陛下开恩。”
老太监正端着一杯酒侯在一边,见状呼吸一顿,为岁忘归捏了一把汗。
皇帝冷漠地看着他,道:“你要朕开谁的恩?如何开恩?”
岁忘归哑声道:“三殿下就算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但是也是陛下的亲骨肉,还望您看在……”
他话没说完,皇帝便一袖子将桌子上成堆的奏折扫了下去,怒道:“你竟然还敢为他求情?!你看看,这、这些!这些全部都是满朝文武参他的折子,毒害太子,结党营私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岁忘归伏地磕头,颤声道:“三殿下不是做出谋害胞弟的人,定然有人陷害……”
年少的岁晏不谙世事,翻来覆去给端执肃摘罪,说出的话根本都没过脑子。
“铁证如山!你又怎么知道这事是别人诬陷他?”皇帝气急,盛怒之下捞起一个砚台朝下砸了下去,直直砸在了岁忘归的左肩,墨迹洒了一身。
老太监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岁忘归,旁人瞧见他落难都避之不恐,你怎么就没心没肺地往上凑?”
岁忘归说不出话。
皇帝满眼阴鸷地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岁忘归,半天才道:“端执肃,谋害胞弟,赐死,将这杯污名送去三皇子府。”
老太监一惊:“陛下,这……”
与此同时,岁忘归霍然抬头,眼睛一片通红:“陛下,求您看在多年父子情份上,饶他一条性命!”
皇帝冷眼瞧着他一头磕在冰冷的地上,许是用力太大,额头破了皮,一丝丝血迹缓慢留了下来。
“陛下!”
皇帝按着书案缓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道:“既然你为他求情,那这杯毒酒,便赏赐给你吧。”
岁忘归一愣,接着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皇帝朝着老太监道:“去。”
老太监浑身都在发抖,却不敢违抗皇命,缓步走到了岁忘归面前弯下了腰,手中木托上的玉酒樽微微闪着碎光。
岁忘归呆愣地看着面前的酒樽,半晌后抖着手将酒樽拿了起来,垂眸瞧着。
皇帝看着他害怕地发抖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却瞧见岁忘归抖着手突然将酒樽凑在唇边,将酒一饮而尽。
皇帝一惊,怒道:“你!”
老太监吓得也跪了下来:“小侯爷!”
玉杯落地,被摔了个粉碎。
毒酒顺着喉咙咽下,冰凉中又带着点炽热,他明明害怕绝望得要死,但是还是额头触地,声音发抖:“求陛下饶了三殿下性命。”
皇帝怔怔看着他许久,才一把将桌案上的烛台挥到地上去,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来!”
老太监忙不迭跑了出去。
岁忘归依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还是在低声道:“求陛下……”
求陛下……
额头突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将岁晏猛地激醒了。
岁晏缓慢张开眼睛,端执肃正坐在他床边,皱眉看着他,道:“做噩梦了?”
岁晏一时间没分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只是呆愣地看着他。
端执肃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没起烧啊,看来是睡懵了。”
他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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