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人。
近竹看向刚才说话的那名红衣男子,那人正要翻译给他听,安寻悠却抢了先:“说你粗鲁。”
他竟然隐去了后半句?这倒让樊蓠有些意外。
近竹神色没有一丝波动,拔出剑架到女子的右肩上:“少废话。再不说,可就是一条手臂了。”
听完红衣男子的翻译,女子委委屈屈、波光潋滟地看向安寻悠:“我不是已经说了嘛,我是三王子的人,他们也是。你们要杀就杀,何必折磨我一个女人?”
“我们公子要听的是真话。”如此轻易得来的情报任谁都难以相信,还是多逼问几次为好。近竹将剑刃向下压,献血顿时浸染了女子的灰衣,“劝你招了吧,斩掉四肢可不算完,我有的是耐心把你的皮肉寸寸剥下。”
这是樊蓠第一次听这冷面小哥说如此狠辣的话,不禁有些侧目,这一眼就瞥到了那女子的肩伤处似乎……
“劝你不要那样做,”女子慵懒妩媚地抚了抚长发,“否则,苦的可是你们自己哦。”
樊蓠稍稍靠近了一步:那是,有什么东西吧?流出来的血里面……
“敬酒不吃。”近竹刚听完别人的翻译,手下一个用力就要斩此女手臂——
“不要!”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樊蓠立即大叫。
近竹被她嚷得顿了下,只一瞬间,那女子隔着包围圈向她投来极其怨毒的眼神,然后飞快闭上眼念叨着什么。
樊蓠脚下慌乱地向后退,“快躲开!”
“保护大人!”在炸开的血肉雨中,五名红衣男子齐齐挡在安寻悠身前,近竹拉着自家公子飞速闪开,他们速度都很快,但血肉飞溅得也很快,无数的蛊虫一窝蜂地飞出来,瞬间便席卷了数个立方之内的空间!
樊蓠抱着头蹲到地上,她来不及跑掉,她没有他们那样的速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害怕地闭上眼,可刚才那可怖的一幕却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她能感觉到有数不清的飞虫扑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带来一下下的刺痛……
耳边都是惊呼声,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去拿尔兰香,樊蓠心说干得好,她曾在李沐鸯留下来的那本医书上看到过,对付这种蜷缩在血液中接触到空气才会瞬间变态发育的蛊虫,尔兰香是见效最快的。她没办法张口说话,还好这些人中有人知道。
很快,一股淡淡的香气充盈到空气中,耳边的“嗡嗡”声渐渐消失……樊蓠脱力一般坐到地上,慢慢睁开眼睛。
一块血肉就落在她脚边,吓得她赶紧挪向另一旁,然后就看到之前那五名红衣男子赫然成了尸体,他们裸露的颈部血迹斑斑散落着蛊虫的尸体。樊蓠赶紧去摸自己的颈部和脸,也有血迹,她努力支撑起发软的双腿,踏着满地蛊虫的尸体快步走向安寻悠——
“用尔兰香的香灰冲水服用,可以排毒,快!”
安寻悠主仆二人都回头看着她,前者点了点头,近竹立即转身去办了。
“你怎么知道?”安寻悠用手帕缓缓擦拭着手背上的点点血迹,他面上倒没什么伤口,一边问着一边走向那五名红衣尸体。
樊蓠一愣,忙跟上去解释:“我娘以前写过几本书,我看过其中一本,记得一点儿。这种蛊虫叫金翅蛊,适宜大面积寄生和培育,毒性比较低,但是发作快,大规模攻击时很有杀伤力。”她有些艰难地瞟了眼地上的尸体,“他们、当时距离最近,一瞬间就接受了数千只蛊虫的毒素……”首当其冲。
“什么书啊?有空也让我看看。”安寻悠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
樊蓠正愁怎么接话,恰好近竹端了一碗水过来:“公子……”
意外地,安寻悠竟然示意他端给了她:“你接受的毒素应该也不少,按照你的说法,还是你早点排毒吧。”
樊蓠愣了愣,这会可顾不得谦让,接过那香灰水猛灌了一口,然后赶紧跑回马车上,翻出镜子……
“呃!”她被自己的模样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镜子里的人,脸上脖子上都是血迹,尤其是颈部,跟那五个死人比起来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啊!她、她、她真是太命大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呕!”樊蓠扑到马车外呕吐起来。
这是排毒必不可少的过程,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跟她一样差点把胆汁吐出来。当然,排毒还包括排泄……
樊蓠弓着腰去找安寻悠的时候,突然想到:你丫的平时再怎么冰清玉洁的做派,现在还不是要跟我等凡夫俗子一样上吐下泻!这让她开心得很,觉得这次刺杀做得太好了,一时竟忘了她差点也被毒死。
“安大人,我要去方便,不是逃跑啊……什么?这也要让人跟着?!行吧,给我派俩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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