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直到今天我才如梦初醒,”闻倩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耗尽全身的气力才勉强挤出一句:“我的身世才是真正的谜。”
阚侃赶忙倾身向前,满面关切地问:“这话究竟怎么说?”
闻倩顿感委屈满腹,未语泪先流,随后抬起朦胧的凄凄双眸,以喑哑的嗓音哽咽着回答:“我并不是闻敬天的亲生女儿,与你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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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过了我们所有人,”闻敬天面对着愕然无言的林晶雨,“尤其是温柔善良,又无辜无邪的美云。”
林晶雨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还说她无辜无邪?我苦心期盼了那么多年,本想着赵芮灵走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结果竟被她给抢了先,我和她到底谁比较无辜?”
闻敬天默然摇头,深感如果人活到这一步已是不可理喻的了。
林晶雨见对方寂然不语,以为他终究还是理屈词穷、心虚诚服了,于是斜着一双丹凤冷眼叫嚣道:“居然说我是什么‘幕后主使’,真不知你是不是眼瞎。”
闻敬天仰面长叹:“我不是眼瞎,而是当初太傻,轻易放过你一马。”
林晶雨惕然转眸道:“这话什么意思?”
闻敬天逼近一步,眼底燃烧着怨怼与愤恨,胸口起伏不息,难以再保持镇静了。
“美云即将临产时,却因误信恶人肆意散播的谣言,以为我在出差途中遭遇歹徒,不幸中刀身亡。可怜她突发高血压,最终导致产后大出血。阚侃出生没过几天,她……她就不在了……”闻敬天的面部肌肉不住抽动,仿佛即将一口吞没眼前之人。
林晶雨倒退一步,用冷酷武装起自己的心境。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敬天凄然冷笑道:“你是不懂,你不懂的事情实在太多!美云一直都在保护你,你知道吗?”
林晶雨高傲地将脸一扬,“你少信口胡说,我何需她的保护?”
“她留给我的遗言说明了一切。不过,二十九年前我只得到一半,另一半直到最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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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侃注视着闻倩的凝愁泪眼,却不知该如何软语安慰。他再次将视线抛向挂钟,暗自期盼高菲尽早赶回,以便摆脱眼下尴尬奇诡的境地;然而,悬起的一颗心却又彷徨于纠结与矛盾之间,希望她不要撞见容易被曲解的这一幕。
“我能否问一句:你到底是谁?”阚侃语气和缓地问。
在前来寻他的路上,闻倩便已下定决心:既要拖延真实身份暴露的时间,使阚侃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又要尽量博得他的怜悯与同情。
“我是闻敬天抱养的孤儿,”闻倩低声嗫嚅道。
阚侃心底一颤,尽管他也曾设想过此种情形,可由闻倩口中说出来仍令人震撼不已,于是垂下了眼眸。
“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倩无法直言不讳,只得迂回地答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自有知情的办法。”
阚侃低声嗫嚅道:“抱歉……我不知该怎么……”
“你不必道歉,”闻倩再次握住他的手,语调温柔而笃定,“其实你并没有错,错的人只是闻敬天。我始终相信,如果你愿意回头,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阚侃不由得发觉,此情此景恰好应了那句话——我们先是在爱情中忘却时间,又在时间中遗忘爱情。当初,我被迫与闻倩分手,固然因为认定她便是我的亲生姐姐;如今时过境迁,而我对闻倩的殷殷深情,早已化作血浓于水的亲情深藏于骨子里,既无力转向,亦不可动摇。
更何况,阚侃从来都是个不肯自欺的人,既然与高菲有已执手到老之约,纵使一时因为隐恋不为他人所知,也绝不可轻言相负。
想到此处,他轻轻叹了口气,继而徐徐撤回手去,唇边随之牵出一缕歉然的浅笑。
闻倩惊讶地将秀眉微挑,花容失色道:“阿侃?你……”
阚侃神色庄重地说:“我很抱歉,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所以我们也只能向前看,再也没有岁月可以回头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闻倩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热泪,又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阿倩姐,请听我说句真心话,”阚侃尽量平心静气道,“如果蒙你不弃,我愿意认你做干姐姐,甚至仍将你视作亲姐姐,也会尽余生之力来照顾你。”
此言在阚侃心中已是分量极重的承诺,可闻倩依旧凄然垂泪,缓缓摇头道:“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你对我如此绝情,难道都是因为高菲吗?我们俩这么久的情分,难道还抵不过入职不满一年的小丫头?”
阚侃感同身受,颇能理解对方刚刚获知真实身世,与自己当年被骤然抛入的窘境与经历的挫败如出一辙,自然不会责怪她迁怒于高菲,却也不能全然不为女友辩护。
“我承认,高菲的确是我心仪的女孩,我们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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