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追问道:“那霍成言呢?这些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霍成梵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凭添了几分忧郁,清越地说:“成言他开始对天珍是有不正常感情的,霍家看出来之后,便告诉成言天珍是他的亲妹妹,后来成言就控制自己的感情,由男女之情变成了兄妹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他恢复正常之后,霍家才告诉他实情,但是那个时候,他对晏天珍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
唐黛突然问了一句,“晏天珍在死之前都以为她是霍家的孩子?”
霍成梵点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真是够可怜的。”唐黛说罢,看着他问:“为了保藏,赔上这么多人的幸福,值得吗?”
霍成梵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值不值得,霍家也全都完了,其实这样也好,免得霍家以后出来的都是变态。”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成言也是因为痛苦没有寄托,所以想发泄而已。现在的天真也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霍家做的这些事的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结束!”
唐黛没说话,内心也是感慨万分。
霍成梵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道:“好了,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以后没有什么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毕竟人言可畏。”
唐黛看不出他内心是不是真的这样想,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只想和我做朋友的?”
霍成梵又笑了,这次笑得有些凄凉,配上他那越发消瘦的身形,竟然看起来十分可怜。
他苦笑着说:“以前是奢念,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是不是朋友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我远远地看着你过的好就行!”
他敛下眸说道:“更何况我这破落的身子,只能连累人,不能给人任何帮助。”
唐黛心有不忍,一时间没有说话。
霍成梵复又抬起头,说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说罢,他又按了轮椅转向窗外,背影萧瑟沉默。
唐黛站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这辈子,她和他也就这样了。
走出医院,阳光照在唐黛的身上,暖暖的,仿佛和刚才身处两个世界一般。
现在的霍成梵已经给她一种抑郁、走向死亡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令她倍受压抑,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得产后抑郁症的时候,旁人是什么感觉。
唐乙忍不住说道:“小姐,现在看二少好可怜,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
当年的霍二少的确玉树临风,矜持清贵,成为传奇。
唐乙看小姐心情不好,忍不住问:“您为什么不帮帮她?”
这个问题终于有人问出来了,唐黛轻轻地叹气说道:“我怕他又在和我演戏,说实话,这个男人总给我出乎意料的结果,我都让他折腾怕了。”
高坤说道:“太太,这次我瞧着倒像是真的,哪有人故意把自己折腾的快死了呢?再说医院的治疗记录应该不会假吧!”
唐黛摇头,说道:“寒厉的情况不比他轻,我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是不要让寒厉心里不舒服。”
此话一出,两个人保镖都不说话了。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同情的话,但霍成梵让人看了真是可怜的心疼。
唐黛坐进车里,拿手机给婆婆打电话。
对方接的非常快,显然一直在等唐黛的电话,上来便快速地问:“怎么样?”
唐黛语气平静地说:“我问过了,当初晏家丢过一个孩子的时候,霍家就防备晏家来偷孩子,所以他们准备了几个怀女孩的孕妇,防备晏家。霍成梵母亲肚中的女孩没生下来就被杀死了。以前死去的天珍不是霍家的孩子,现在您身边的天真也不是您的孩子。”
梅芮心中暗暗松口气,她最害怕的就是死的那个天珍其实真的是她的孩子,那样她得有多痛!
她没耐心地打断唐黛,“那我的孩子在哪里?”
唐黛说道:“这个霍成梵也不知道,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您只能去问霍老爷子。”
梅芮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养了别人的女儿二十多年,为了这个女儿把自己折腾得一无所有,现在说这个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她能接受吗?绝对接受不了!
唐黛沉吟一下说道:“妈,您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晏寒穹,当初夏问彤的事,是他被人利用了,我怕别人还会再用他做文章。”
梅芮一听就火了,那件事她担了也就罢了,但她绝不允许脏水泼到小儿子身上,她不由怒骂道:“唐黛,我们都离开晏家了,你怎么还咬着我们不放?我知道,你就是想在寒穹身上做文章,让他彻底放下继承权对不对?”
唐黛真不想和她吵,但她看不得婆婆还这样糊涂,于是就说了一句:“妈,寒厉他已经是家主了,并不涉及什么继承权的问题!”
这下她便捅了马蜂窝,梅芮如疯了一般骂道:“唐黛,你现在跟我来耀武扬威是不是?你当年离开晏氏心有不满对吧!现在你如愿了,所以跟我炫耀你老公是家主,我老公不是?哈!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生得出儿子,能不能继续坐稳主母的位子!”
说罢,梅芮狠狠地按断了电话。
唐黛简直不敢相信婆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说婆婆和泼妇不一样,有文化、有修养、有内涵,可如今竟然什么都不要了!
她能理解婆婆的痛苦,但这能怪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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