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月紧紧抿住了嘴唇,还没来得及表现她的怨毒和愤怒,牛总管已经毫不留情地指挥手下:
“还等什么?快有请各位皇子、贵女,再让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等着岂非是她们的大罪过!”
“是!各位有请了!”
侍卫们齐声应和,将所有围在着废旧宫殿之外的贵女及皇子们驱赶向御花园。
没错,驱赶,的的确确可以用这个形容词。
凤昌雍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表情微妙而复杂,身为不怎么受重视的皇子,看到凤轻云的事居然牵动了这么多人,也着实让他对凤轻云在自己父皇心中的地位有了全新认识。
景王目光闪动,鲜红的薄唇抿成一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会儿功夫,凤瑾月好像已经习惯了要牵着景王的袖子行事,他也好像忘记了挥开手,两人以奇特的状态并肩向御花园走去。
而就在众人身后,那座废旧宫殿之中,阵阵女子的哭喊声还在不停传来。
牛总管目送着众位贵女及皇子离开,这才给剩下的十余名侍卫和小太监们发出了同样的号令:
“把房子拆了!瞧瞧到底是谁在鬼叫!”
“是!”
他手下的人马果然比起景王的人手更加强壮,就听轰隆、咔嚓一阵响动,带动起半天尘土,宫室外墙终于完全被推倒了,宫室内部的状况暴露了出来。
待烟尘散去,牛总管却是不由一愣。
宫室内,完全没有预料中那道颀长俊美、气质如华的身影——凤轻云,根本就不在这间宫室之内!
牛总管原本有些皱起的眉心微微一松,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拂袖道:
“难怪贵嫔娘娘只是让那么个小宫人来报信……”
说着,他一步便踏入了那座目前到处堆满了废弃的砖块、石块,狼藉一片的书房之内,一眼就瞟见了房间地板上那个衣衫不整、一脸惊恐的美貌少女,眉头立刻就再度皱起:
“万家小姐?据杂家所知,你并未在今日的赏花宴之中,如何能来到此处?”
…………
清宁宫依旧静悄悄的,不过却有一行人悄寂无声地来到了这里——是陈昭仪的软轿到了。
轿子普一停稳,就听陈昭仪略带紧张的吩咐身旁的心腹宫人道:
“贵嫔娘娘向来不见外人,你等将我这绢子拿过去,去问上一问,或许有用。”
宫人低声应了,小心翼翼地取了绢子,略扫了一眼,发现是块陈昭仪常年贴身收藏的半新不旧的丝帕,上前绣着一枝粉艳艳的桃花,用的丝线极好,颜色不曾少退。
宫人将绢子捧着到了清宁宫前,轻轻叩门。少顷,一个模样秀丽、挽着双环髻的小宫人上来开门,灵活的大眼只在门缝里转了转,便曼声道:
“这位姐姐面生得很,怕是走错了吧?”
陈昭仪的心腹宫人立刻陪笑道:
“姐姐说哪里话,禁宫中谁不知晓这里是大名鼎鼎的清宁宫,奴婢的主子说了,贵嫔娘娘不见外人,但若是见了这个物件,或者愿意见她一面也未可知。”
说着,就将手里的帕子顺着门缝塞了进去,那小宫人想了想接过了帕子,脆生生地道:
“姐姐先等会儿,去去就来!”
她顺手又把开了一线的门给关严了,这才脚步轻快地向清宁宫内部跑去。
过不多时,清宁宫的门再次开启,这次是完全打开了,那位秀丽的小宫人并另外三名秀丽的宫人同时立在门口,笑吟吟地朝门外弯腰施礼:
“有请陈昭仪!”
坐在软轿内的陈昭仪原本放在心口的手终于松了松,唇边也牵起一抹淡淡而苦涩的笑意,本能地抚了抚自己生长着斑点的脸颊:
“总算,她还记得我……唉,原本当年就不及她美貌,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
清风徐来,将廊下的风铃轻轻吹响,也将室内的熏香更好地吹拂向四周,一切都显得静谧安详。
“请贵嫔娘娘放过瑾月……她还小,不懂事……”
陈昭仪手里捧着一盅茶,恭恭敬敬地递到坐在对面的黎贵嫔手中,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配合着她所说出的这一句话。
黎贵嫔的目光落在她拿着茶杯上,这是一双仍然修长美丽的纤白素手,非常细腻柔滑,并不像陈昭仪的面容一样有着明显的岁月痕迹。
黎贵嫔默默地注视着,直到陈昭仪的双手都快要开始轻颤,她才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姐姐泡茶的手艺还是这么精道。”
说着,她伸手接过了那盅茶,然而,就在陈昭仪刚刚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时,她却皓腕一翻,转眼就将茶水倾倒到了一边地板上。
陈昭仪顿时脸色雪白。
黎贵嫔慢慢将茶杯放回原位,抬眸淡淡地说道:
“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可惜,这茶水却已经凉了。”
陈昭仪抿住了嘴唇,一时不敢说话。
黎贵嫔缓缓起身,动作优雅美妙至极。她此时因为要见客,头饰与衣着都更换了,于简洁素雅中隐现奢华,布料均是世所罕见,贴身的剪裁令她曲线玲珑,只这么一眼瞧过去,便觉得美不胜收,难以形容。
陈昭仪仰头看着这样的黎贵嫔,隐约觉得她的容光几乎刺痛了自己的双眼。黎贵嫔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陈昭仪,慢启红唇说道:
“何况,这样一杯已经凉透的陈茶,如何抵得上轻云吾儿的身家性命?”
陈昭仪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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