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走了过去,停在了他的面前。
庚敖本不想再看她的。奈何月光极是皎洁,她就俏生生地站在自己对面,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这才留意到她眼皮微微肿了起来,似是哭过。
必定是一时负气走了,路上却又吓哭所致。
他心里迅速掠过这样一个念头,似心疼,又似感到舒服了许多,便冷冷道:“怎的了?有话说?”
阿玄低头,低声道:“无……”
庚敖哼了声,待再开口,忽听到她身后那草丛堆里似又传来一声轻微窸窣,立刻警觉起来,正要过去再看个究竟,阿玄忽然尖叫一声,庚敖倒被她吓了一跳,转头刚要发问,阿玄已死死抓住他一边胳膊,另手指着前头颤声道:“那是何物?”
庚敖顺着她手指方向看了一眼,忽想笑,却忍住了,淡淡道:“孤还当是何物,不过一块石头罢了!”
阿玄死死抓他不放,用带了哭腔的声道:“我怕。”
庚敖看她一眼。
她正微微仰脸地看着自己,明眸微肿,神情楚楚,他腔内腹肠忽似被什么轻轻搅了一下,堵他一晚上的所有怒气尽都烟消云散,伸手将她搂住,手掌轻轻拍她后背,柔声道:“莫怕,孤这就带你回去了。”
☆、23.第二十三章
近旁停着庚敖那匹名为赤翼的坐骑, 月光之下,赤翼毛色如火油, 轻轻甩动马尾, 状极适逸。
他带阿玄到了赤翼近旁, 从后托她腰身,轻而易举将她送上了马背。
阿玄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恰有大风掠过, 那片草丛被风压的半倾,隗龙此刻正匿身在那暗影之中……忽然视线被一宽厚胸膛挡住。
庚敖亦翻身上了马背,坐她身后,一臂从她腰侧伸来,将她晃动的身子在怀里固了固,顺势搂住, 另手挽住马缰。
夜风在耳畔剌剌啸过, 阿玄此刻的心情,除了沮丧,更多的还是担心。
倘若她能预先知道身后这人会如此快地找了过来,方才隗龙毫无预兆地再次现身在她面前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情绪失控而在他面前落泪哭泣的。
虽然她当时并未对他诉半句苦,但今夜自己独行于荒野驰道之上,恰被他遇到了。
从小一起长大, 她了解隗龙, 今晚之事, 哪怕她告诉他, 这是她自己心甘乐意的选择, 他想必也却不会如此作想。
他必认定她如今身处水深火热,绝不会就此丢下她轻易离开。
她固然希望能脱离身后这男人的掌控,但却不是让隗龙以置身于危险为代价。
她心神不宁,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心里更只盼着能快些离开这里,被庚敖抱住腰身也未有丝毫的挣扎,顺他力道背靠于他的胸膛上。
庚敖对她的柔顺似乎感到颇为满意,又微微收了收臂膀,让她在马背上坐的更稳当些,随后向远处分散开来的扈从传了一声哨,十数人很快聚拢回来,
正要上路,对面驰道上忽匆匆赶上来一人,气喘吁吁,似有事要禀,庚敖身后一个扈从便迎了上去,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阿玄只看到他指沟渠方向。
阿玄顿时紧张起来。
果然,扈从回来,看了眼马上的阿玄,略一迟疑,道:“君上,此处应还另匿有一人,恐是细作。”
阿玄手心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她哪里知道,她上路后,茅公思忖,倘君上一时消不了气,与其再去他跟前火上浇油,不如自己暗中派人先跟着阿玄,既是防她真的走脱了,也为保护。这人便奉命一直远远跟着阿玄,方才隗龙现身于阿玄面前,自然落他眼中,因今夜月光甚好,他怕被察觉,故先隐匿在了道旁,不期君上随后纵马而过,便匆匆追赶上来,恐那男子是细作,不敢隐瞒,禀了自己方才所见。
“搜。”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扈从纷纷下马,朝着那道沟渠走去。
阿玄看见隗龙从那簇草丛后慢慢地直起了身。
月光投在他高大的身影上,他神色凝重,身影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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