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再怎么糜烂不堪,也绝不可公诸于众被拿来闹市里大谈特谈。被吴征这么一
搅和搞得如此不堪,燕国皇室颜面何存?。
自踏入长安以来吴征始终心神不宁,虽说入城时接待的燕国官吏并未对他展
露出敌意,可他不得不怀疑随时有人掏出把刀子冲上来一刀剁下他的头。是以他
虽位卑言轻,却是最关心拜访燕国权贵是否顺利的人之一。
霍永宁吃了闭门羹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下令诸官散去,未经请示不得擅自离
开驿馆,明日卯时还来厅堂等候调遣。
首日的四处碰壁令吴征心情沉重,他最为不喜的便是朝不保夕,命运悬于他
人之手的被动,可这个世界的权力之网铺天盖地,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韩归雁入长安后亦是分外紧张,两千军除了三百护卫,其余俱被安排在城外,
依着霍永宁的吩咐,三百护卫由他本人统领,韩归雁则居于城外营地。
吴征虽心中思念记挂,也不敢有违中书令大人的命令,他离了厅堂后便信步
向栖身的宅院行去。昆仑派诸人作为吴征的随从都居于此地,不过一帮高手无所
事事太过暴殄天物,是以来自青城,昆仑的高手们均被编入护卫之中,守卫驿馆
的安全。——除了陆菲嫣。
院中仅有一人,也只有她酷爱抚琴。吴征闻琴音哀怨婉转如泣如诉,无奈之
中更有隐隐的恼怒之意,让他本已烦躁的心情更甚。不过经此外事打岔,倒让他
紧绷的心弦松了些许。
理了理情绪,吴征敲响了房门。
「是谁?」琴音骤停,陆菲嫣清越好听的声音中分明带着浓浓的疲惫之意。
「师姑,是我」。
「哦,房门未关,你进来吧。」驿馆里自不能将随从都照顾得周到,厢房不
大只有一个单间,一面可开可合的绛色纱帘将房间隔成了两段。陆菲嫣正坐在用
餐与招呼客人共用的餐桌前,被纱帘隔绝的便是她休息的床铺了。
吴征不敢逾矩,越过门槛后将房门大开以免惹来闲言碎语。陆菲嫣见状微微
一笑,起身道:「坐吧。我去沏壶茶来。」起身时却身躯一颤,她蹙了蹙眉头抿
紧嘴唇,倔强地迈步行去。
「还是我去吧。」吴征观察力细致入微,陆菲嫣鬓角边冒出的汗珠逃不过他
的双目。
「不可。你现下已是入了品级的官儿,自该有官儿的风范与架势,怎能如从
前一般随心所欲?端茶倒水的事情今后不可再做了」。
陆菲嫣虽是女子,向来极讲原则,事无巨细分寸均拿捏得甚为周全。吴征拧
不过只得由她去。
茶叶是自川中带来的上好毛尖,清苦中另有一股极为提神的香气。不过房内
飘荡的另一股又甜又糯,清幽淡雅的香气远比茶香更加醉人。与韩归雁身上清冽
如水仙的雅香不同,同是沁人心脾之香,这股香气犹如玫瑰之艳,丝毫不加任何
掩饰与暗藏。
浓香扑鼻,陆菲嫣独在屋中许久此前还不觉得,待出门沏了茶回来便觉有异,
若是旁人或许还能淡然处之,——女儿家的体香岂不正常?但吴征可谓这世上最
为了解她身体秘密的三人之一,同室而处,虽是房门大开也不禁面红过耳。
吴征也不好多说。两人相对而坐,陆菲嫣倒满了茶杯默默无言,良久后才垂
首无奈一笑道:「你没公事要忙么?特意来看我?」。
亭城一战后,此前还可勉强控制的情欲随着陆菲嫣力竭昏迷自然而然地迸发
出来,即使昏睡中亦是情欲如潮引发春梦不断。幸亏彼时力竭无力动弹,负责照
顾的仆妇见她鼻息深沉睡得香甜也不敢有丝毫打扰,否则那湿淋淋的床单倒要丢
了大丑。
自此那诱人的百媚之体再也压抑不住,从前卓然有效的也越发难
以克制。自子午谷一路行来长安,陆菲嫣时常躲在马车中不敢妄动从早至晚地运
行,可说难捱得紧。堵不如疏的道理谁都明了,可如何疏?无路可疏
复又奈何?。
「师姑,有什么话其实可以对我说。」情欲的负担给陆菲嫣带来的绝不仅是
身体的巨大负荷,对心理而言更是残忍至极的折磨。那时不时无可奈何的面容,
缭乱的琴音,无一不说明陆菲嫣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几乎都已到了承受的极限。
陆菲嫣感激地向吴征望了一眼,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吴征此举自是好意。
这个少年在昆仑后山的荒原里见过她赤身luǒ_tǐ曲意求欢的模样,见过她卑贱
地跪在地下以那张花瓣般优美的香唇口含男人丑陋的阳物,也见过她一身欲念难
消,不得不一边自渎一边任由长索鞭挞在身上才得以排解,更见过她被人言语挑
逗得欲罢不能,仅被弹中rǔ_jiān便泄得一塌糊涂的不堪。
他既已知晓自家最深处的秘密,不能也无法强迫其忘却,能够守口如瓶已是
让陆菲嫣心存感激。何况在江州荒园吴征并未乘人之危,足见其心地正直极有原
则,陆菲嫣恍恍惚惚中,忽觉两人有些心意相通,倒是个倾诉的好对象。但两人
说此话题极为逾矩,又牵涉到女儿家最深层的隐私,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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