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发现陈征还没回来,心里居然觉得怪怪的。她换了衣服就跑去画室继续画画,画室里他不在,她居然也觉得怪怪的。
她画了很久,看了一眼表,都这个时间了,陈征还没回来,她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她不知道,甘哲做手术那晚,陈征也是这么犹犹豫豫地担心她。
甘雨写了一条短信:很晚了,你没事吧?
但是又觉得不行,按了删除键。突然听到玄关有声音,她跑了出去。
十一说:“哎,到你家了,你怎么这么重啊。”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甘雨。
许小飞说过,s是陈征罩着的,但是十一没想到他们已经是同居的关系了,他很意外,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听到个不一样的答案,不是同居这样的答案。
“他怎么了?”甘雨仿佛没听到十一的问题,走过来也扶陈征,满眼的担心。
十一也不再追问,“他喝多了,哪个是他卧室?”
“这边。”两个人扶着陈征回房间。
把陈征放到床上之后,十一扫了一圈这个房间,嗯,这两个人不是住一张床的。
甘雨看到陈征衣服上的污渍,上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十一看见了赶紧阻止:“哎哎哎,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上手扒人家衣服,难不成裤子你也要给扒啊?我来。”
“他就给我付个酒钱,我还得送他回家,给他脱衣服,真划不来。”十一嘀嘀咕咕的,先把陈征的外套和衬衣脱了下来。
甘雨就那么看着,到了该脱裤子的时候,十一回头看她,“要脱裤子了,你不回避一下啊?”
甘雨嘴一撇,转向墙壁。
十一刚把陈征的裤子扒下来,看到他的腿,吓了一跳,没忍住说:“我的妈!”
甘雨听见了,转身问:“怎么了?”
十一赶紧给陈征盖被子,甘雨还是看见了,她走过去掀开被子。
陈征的双腿上,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伤口和疤痕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数不清有多少道,仿佛它们是有生命力的,一道伤疤好了,马上会冒出另一道伤疤出来。
甘雨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掀开被子之后,一床暗红色的血迹。
十一也见过很多糟糕的事了,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甘雨像定住了一样,他看她,问:“你没事吧?”
甘雨用微微颤抖的手把被子盖了回去,强装镇定,说:“没事,谢谢你把他送回来,我照顾他就行了,很晚了,你回去吧。”
十一心想,这个姑娘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换了别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早就吓得尖叫了,没准眼泪都出来了。
“行,那我走了。对了,要是他醒了问谁送他回来的,你就说是一个醉汉,他肯定也不记得我了。”十一说。
甘雨点点头说:“好。”弯腰去捡陈征的脏衣服。
十一看她没有要送自己的意思,一个人走了。他下了楼,这地方什么车都没有,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往山下走。他有点羡慕陈征,醉成那样了,还有个姑娘在家等他。他又想到陈征腿上的伤疤,心想,这么多年,他也不好受啊。
甘雨把陈征的脏衣服塞到洗衣机里洗,倒了杯水放到了床头,又准备了盆,怕他待会儿会吐。他身上有呕吐的味道,她打了温水来给他擦身体。
她的手还是在抖。她在想,是谁做的。是别人?可是谁敢对陈征下手?是他自己?如果是他自己,这实在是对自己太狠毒了。这个猜想让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擦完了上半身,甘雨掀开了下面的被子。拿着毛巾,迟迟不敢去碰。她放下了毛巾,小心地轻轻地去触碰一道已经愈合了的疤痕。
陈征的腿动了一下,她给他盖上被,去看他的表情,却发现他流泪了。
陈征伸出手,喊着:“别跳!别跳!”
甘雨马上握住他的手,跟他说:“没跳,我在这里,别怕。”
她坐在床边,擦去他的泪,但是马上又有新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滴落到枕头上。她干脆不去擦了,把脸贴到了他心脏的位置,轻轻抱着他,拍拍他,安抚他。
这一个晚上,陈征没有再吐,但是他一直不断地说梦话,那些含糊不清的话中甘雨听到他叫了她的名字,他在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居然是面带微笑的,甘雨内心震动,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要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等他明天清醒了,要如何面对他,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甘雨心中各种想法交织着,握着他的手,守了他一夜。
天都快亮了,十一才走到一个有公交车的地方,他回到了他在安民街的那间又狭窄又简陋的小房子里,又饿又累,却没有了睡意。他拿出手机,翻看昨天给甘雨拍的那些照片。照片里明明是个甜妞儿,但是她看到陈征的伤疤居然还能强制自己保持镇定,这种反差有点大。
其实他以前在安民街的市场上见过她,市场的卖菜大妈叫她“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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