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成新意应了。
两个人在门口脱了鞋子进去,舒杨走到那独木桥边,跟女人打了招呼,去牵小男孩的手,笑说:“阳阳,哥哥来啦。”
旁边的女人正好脱手,冲成新意也点点头,去照管其他孩子了。
阳阳手下换了一个人,但好像没发现,目光不知道盯着哪处,一步一步在桥上踩得小心翼翼。
舒杨一边温柔地跟他讲话,一边牵着他来来回回地走。
成新意待在旁边安静地看着,隔了一会儿,问:“我可以牵他吗?”
舒杨点点头,示意他伸手,把阳阳的手放进了他温热的大手里。
成新意一握住那小手就惊讶:“他手怎么这么凉?出了这么多汗?”
舒杨:“他害怕,所以才要让他过桥。”
成新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两个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舒杨过去抱走了其中一个,跑到海洋球堆里陪那孩子去了。
这应该只是个玩耍的休息室,没一会儿欣姐过来叫:“开始上课了。”
舒杨把身边的小孩子交给欣姐,示意成新意把阳阳抱下来,两大一小三个人跟在欣姐身后,到了对面的房间。
里面空间很大,还是铺着垫子,窗上贴着纸花,放了五六张彩色的小桌子,桌子旁边大都已经坐着人了。
都是一个或者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
从他们进去之后,旁边一个女孩子就在不停尖叫,陪着的老人家一直在安抚,尖叫声却不见小。
那老人一脸沧桑,眼睛都快被皱纹挤没了。
另一桌又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一直在咬自己的手指,都能看到手指破了皮,旁边不知道是外婆还是奶奶,不停把他手从嘴里拉出来。
成新意环视了周围一圈,表情有点重,舒杨轻轻拍拍他腿,却没转头看他,说:“我们要开始上课咯。”
等旁边那尖叫声小下去了,一个老师过来发了工具,欣姐在教室前面连说带比划:“咱们今天来穿线哦!”
舒杨把一个木奉槌状的工具放到阳阳左手里,那工具上面有一个很大的洞,又让他右手拿了彩色的粗线,手把手教他把线穿进洞里。
阳阳却一直发呆似的,眼神没有焦点,也不看手下在干嘛,舒杨一松手他也跟着松手。
旁边一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一把抢走了阳阳手里的工具,嘻嘻地笑着跑到了门口。
那孩子看上去很机灵很正常,舒杨耐心地说:“欢欢乖,不能抢阳阳的东西哦,来,还给哥哥。”
欢欢在角落里看了两眼,一伸手把东西扔了,跑到另一桌去捣乱。
成新意过去捡起工具来,想要朝阳阳手里塞,阳阳也不去接,他急得起汗,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哄:“阳阳乖,阳阳乖啊。”
舒杨在旁边看着,突然笑了:“又没哭,你就不知道换句话说吗?除了乖没词儿了啊?”
成新意瞪着他:“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都是小祖宗。”舒杨拉过阳阳的手去接工具,“成成哥哥来,把东西给我们吧。”
成新意这才笑了,把东西递过去。
邻桌一个孩子死活穿不过线去,不耐烦地也开始尖叫,另一个啃指甲的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捶打自己的头。
再隔了两桌,有一个看上去大些的孩子,头身比例似乎不太正常,他手扭曲着搭在胸前,正一脸痴痴地看着成新意,歪着脑袋像在打量,口水从他嘴角落在肩膀上,能看到衣服s-hi了一大块儿。
成新意再一次打量四周。
每个大人脸上都带着跟舒杨一样的表情,不管孩子怎么闹怎么哭怎么眼里无物都很平静,只耐心地抓住他们,让他们做训练。
舒杨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一眼:“大家都习惯了,不习以为常根本撑不下去。你要是年复一年地对着这样的孩子,你也就习惯了。”
成新意哑口无言。
课程只有上半天,到中午跟阳阳告别的时候,成新意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
家长们陆陆续续地走了,有些是带着孩子走的,有些没有。舒杨蹲在院门口跟阳阳说话,阳阳双眼空洞,一句也不回。
舒杨最后直起腰来,阳阳突然拽住了他手。
他心里一酸,又俯下身去。
欣姐显然习以为常了,低头看阳阳:“阳阳跟两个哥哥再见。”
阳阳脸上没表情,不说也不看,成新意过去在阳阳脸上亲了一下:“阳阳再见,成成下次再来看你。”
欣姐跟舒杨笑了一下,阳阳还是没什么反应。
走出老远,成新意回头,正好看到欣姐牵着阳阳朝里走,阳阳的脸冲着这边,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眼神有没有聚焦。
一路沉默,直到上了公交车,成新意才长舒了一口气。
舒杨看他一眼:“我跟你说过会不舒服。”
成新意摇摇头,问:“都是孤独症吗?”
“不是。”舒杨一一数给他听,“轻一点的,像多动症,还有语言发育障碍什么的。大部分是孤独症,但也有轻有重。阳阳还算好一点的,就是害怕,什么都怕,带点恐惧症。刚才旁边那桌的小男孩就是重一点的,伴随有自残行为。还有一直歪着头的那孩子,是唐氏综合症。”
成新意不说话。
舒杨盯着窗外,说:“这福利院虽然叫福利院,但其实大部分孩子是有家长的。有的是周边城镇送过来的,家长很长时间才能过来一次,也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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