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眼中都藏着怀疑。
盛建国说多话就开始咳嗽,徐佳赶紧奉上清茶。他润润嗓子继续说:
“英国医疗技术不错,但毕竟在国外不方便。我把那边最好的医疗团队请了过来,你们要是认识什么有用的业内人士也可以叫来,酬劳由公司报销。”
“那……老六呢?”
“她已经回来了,在楼上。”
徐佳道。
她的话令众人措手不及,仿佛是为了证明她没说谎,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扶着楼梯缓缓走下,冲他们虚弱地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
盛安妮和盛潇潇一怔,马上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
“老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太可怜了……”
盛晓婉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比离开的时候瘦了得有二三十斤,脸色苍白如纸。穿白色家居服,裤管空荡荡,头发全部拢进针织帽里,俨然是重症患者的打扮。
“其实今天是我拜托爸爸把你们叫过来的,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以后可能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尽孝心了。”
她说话时有气无力,眼眶湿润,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但是爸爸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想回报他,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希望你们都能够支持。”
“什么决定?”
她推开两位姐姐的手,走到盛建国面前,往地上一跪。
“我决定……趁着心脏还没有受影响,把我的心脏移植给爸爸,让他代替我活下去。”
盛建国几十年来面对过无数风风雨雨,一直处变不惊,游刃有余。即使自己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抢救,醒来后依旧能从容面对。
可是头一次有人主动要捐心脏给他。
心脏不是肝不是肾,割了一点还能活。一旦捐出,就代表着对方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终于消失,错愕地看着她。
盛晓婉又道:“婉琛那边我是没办法再管了,所以我打算把它卖掉,钱都捐给慈善机构,希望大家不要怪我才好。”
连公司都卖,看来是铁了心要处理后事了。
盛安妮惊得说话都开始结巴。
“老、老六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还这么年轻,不一定完全没希望的……”
“大姐。”盛晓婉苦笑着打断她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们不用再劝我了。”
她回过头,看向盛建国,“爸爸,您准备一下,咱们尽早做配对吧。”
要是血型等方面配对成功,就可以动手术了。
盛建国拧眉地看着她,无法确定她究竟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而盛晓婉笑了笑,就让佣人扶自己回房间,显然不准备反悔了。
众人齐齐地抬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盛安妮按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盛建国面前。
“爸,这是怎么回事?老六真的要把她的心脏捐给你?”
盛建国不知道该怎么说,生平第一次遇到事情没有主意。
别人有话也不敢说,全都巴巴地看着他。良久,盛昌华看了眼手表,轻声提醒,“爸,我们待会儿有一个会议要开始了……”
盛建国这时突然开了口。
“不去了。”
“为什么?”
“事到如今老六的事最重要,咱们家难得全部聚在一起,现在就把自己的事都往后挪一挪,留在这里多陪陪她。”
他说到做到,马上就将会议时间更改,手头工作全部往后推,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家里。
其他人见他以身作则,只好也按照他说得做,推掉一切事情留在洋房。
洋房是他们的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只是一年到头难得住一次,永远空着,佣人天天打扫,干净得像酒店。
盛晓婉的房间本来就在盛钰吉的隔壁,这次因为生病,为了方便治疗挪楼上更大的房间里去了,有一队十三人组成的医疗团队整日守在她身边,运来无数高端医疗器械。
他们在这里住了下来,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什么事也没得做,唯一的任务就是陪盛晓婉。
盛晓婉如她所言,当真发布消息要卖掉公司。婉琛对画堂春的收购还没有彻底走完程序,算不上一家上市公司。前段时间本来风头正劲,因她生病,导致许多投资人都在观望。
生意场上是无情的,婉琛如今的市值起码在300亿人民币以上,可是盛晓婉接到的报价最高也没超过50亿。
她的经营方式让很多人恍然大悟,也开始做共享彩妆,大量资本冲进市场,将秩序彻底扰乱。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有对手悄然盯上婉琛,匿名向记者揭发它的真实经营情况——
1,为保证盈利,高端化妆品护肤品中混有大量假货,以次充好。
2,店面营业时间过短,会员根本没机会使用产品。
3,员工工资与房租都存在长期拖欠,得到的投资全部拿去收购,导致资金链无法正常运转。
这几点对于一家刚刚起步的公司来说,无疑是死穴。投资者和收购者发现,原来所谓的“最佳黑马”其实是一场骗局,根本没有好好经营,只是为了吸引融资,于是纷纷取消了计划。
短短一周内,盛晓婉接到的报价一跌再跌,50亿的那个还撤销了,最高报价变成36亿。
财经记者紧盯她的公司,接连报道转卖情况。众人都以为她的公司要拦在手里了,或者只能亏本卖掉,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宣布了自己的报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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