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勇搭上一辆黑车,迅速离开鹤城,直奔蒗水。
虽然此刻回去,无疑自投罗网。
但火车驶来,他站在铁轨旁边蔓草丛中犹豫,终于还是在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前扒了上去。
身上仅带的四百块钱都给了黑车司机,他一路躲避乘务员,饿了三天,才到宁县。
带着心肝宝贝,昼夜无休地走,当终于踏上蒗水松林的土地时,靳勇已浑身冷汗,感到阵阵晕眩。
山林还是昔日的山林,连绵起伏,冷翠无垠。黑夜消退,晨雾弥漫,空气凛冽,水声潺潺,残雪未晞,阳光自林间插下如一把把锋利的白刃。
靳勇深深呼吸,肌肉逐渐松软。仿佛还是过去,他受人愚弄,独自带着行李来到这深山,遇见了他的李小蔓。
那些日子。极其自由,极其舒适,极其安然。
"靳哥吗?"林中仿佛还回荡着那细细袅袅的声音。
他把手放在胸口的小锦袋上。
松林外坑坑洼洼的国道,一辆警车驶过。车里里坐着刑警和林业局的土行孙。
带路的土行孙兴奋不已:"这路我熟,张局指示,要紧密配合公安,尽快消除影响!"
警车越来越近,前方已经没路,一片冷翠的松林横在面前。刑警从车上下来,"哗啦"打开枪保险,惊起了松枝上一只曙红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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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大雪澌澌。
夜已惊人的速度来临,煮泡面水还没开,天就黑透了。戚朵看看表,才六点钟。
秒针移动,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
戚朵从模糊的猫眼里看了看,打开门。
连湛脱着手套走进来,忽然看到电磁炉旁的老坛酸菜面:"这里面有那种,小包装的不明固体油脂。"
"好新鲜啊,哪包泡面里没有。"戚朵看着他说,"这样天气,不在家里,找我有事吗?"
"找你吃鱼火锅。"
戚朵撕开小塑料包把调料撒进沸水里:"没有鱼,没有菜。"
"那你穿多点。"
"我不想出门。"
路灯下,雪花簌簌落下,每一片都含着很重的水分,落得很密很急。
戚朵抹头回单元楼:"谁会在这种天气买鱼!要买你去吧。"
连湛伸手拉她,戚朵夺手,小手从他冰凉光滑的戴皮手套的手中溜开。
"我说了不去----"手再次被拉住,却换了一只温润暖和的大手。戚朵微怔一下,人就被拉到了大雪之下。
戚朵抬起头。无数雪花在桔黄路灯下闪着碎光向她涌来,晶莹的,她不禁轻呼:"好漂亮的雪呀。"
连湛握握她的手:"边走边看,去附近的超市。"
一路几乎只有他们二人在雪中走,路滑,雪片几乎迷人的眼,戚朵几次要将手抽回,都被连湛握住了。
到了超市,他才松开。整个超市冷清清的,营业员百无聊赖地等下班。生鲜区的鱼都剩着,戚朵挑了一条鲈鱼,又挑了些好蔬菜。按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新鲜好菜了,多亏下雪。
结帐时,售货员小姐道:"九百二十一元五角。您有会员卡吗?"
戚朵一看:"牌不锈钢筷799元。"
连湛刷卡:"你家里连多余的筷子都没有。"
"你怎么不用雕镂精美的银器,王子?"
"这种材质可以放进人身体的医用不锈钢筷子,比起木筷,有益健康。"
回到家,戚朵丢一条毛巾给连湛,自己摘了帽子围巾去厨房。
过一会配好菜出来,两人围电磁炉坐下,就让鱼自己翻滚着。
"很鲜。"连湛赞美,目光移向窗外:"可以佐雪。"
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只瓷瓶:"用一点生姜和枸杞温着。"
戚朵接过来,是黄酒。
盛到碗里,琥珀色的暖酒里漾着细细的嫩黄姜丝与鲜红枸杞,很好看的。
"小时候,下雨下雪,打雷闪电,因为和别的时候不同,所以都觉得兴奋有趣。长大就只觉得上班不方便。"戚朵端起小碗抿,连湛伸过碗,和她碰一下,然后仰头喝干。
他黑色羊毛大衣里是暗蓝毛衣与白衬衣,衬得面色很白,密密的头发被雪水打湿,变成短短许多小缕,在灯下格外黑。几碗暖酒下肚,嘴唇愈红。
戚朵看着他微笑,眼波微明:"第一次接受你治疗的时候,我就想,长成这样,怎么做心理医生?女病人十有**会发生移情吧?谁知你竟选择用移情疗法来治疗我。"
连湛也微微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十分漂亮:"戚朵,做我女朋友吧。"
戚朵愣住,把嘴里的黄酒咽下去,垂眼淡淡道:"连医生,我对你锲而不舍的医德和执着的专业精神表示敬佩。"
连湛忽然起身,手扶在她脑后固定住,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
"很好。"他说。
戚朵呆住,嘴唇发烧,脑子里逐渐嗡嗡起来,也许那是黄酒的作用。她静了静:"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有蛇精病?"
"你不是神经病,其实一般意义上的神经病是指----不说这个。我能治好你。"
"那你就是真诚以待了?"戚朵看着他。
"当然。"
"那你说说在你看来,我到底什么病。"
"应激障碍综合症,双重人格,妄想症。"连湛答。
"呵,还双重人格。我那个人格什么时候来?来了做什么?"
"她主要负责为你收集信息。"连湛答,声音温柔下来,"我们要尽快赶走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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