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
她轻敛了眉,将衬衫高高举起放在灯光下仔细地看,最后在他右边的衣袖上发现了一大滩颜色偏深的干涸血迹。
他怎么也会受伤了呢?顾眉生将他的衣服浸在冷水里,果然很快便看到了清澈的水变成了鲜红色。
她轻叹口气,起身回到屋里时,栾亦然正拿着一盘洗干净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
寒夜显得有些漫长,顾眉生对栾亦然说:“不如出去看场电影。”
两人穿最家常的衣服步行去附近的影院看戏,电影院里,顾眉生受了伤的左手被男人受了伤的右手牢牢地握着。
偶尔不小心的摩擦间,顾眉生甚至能感受得到他外套下那一层层薄薄的纱布。她转眸看他,却见男人同样微笑看向她,头凑近,爱怜万分地亲了亲她的唇角。
散场的时候,顾眉生已经倚在男人肩上睡着了。栾亦然这才轻手轻脚地掀开她左手的衣袖,仔细地查看顾眉生手上的伤患。
身旁不时有人离场,每个人经过他们这对恋人身旁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短暂地驻足凝视。
这一年的11月,陌生人眼中的栾亦然和顾眉生:相濡以沫,情爱深种。
实在不忍心搅扰了她的好梦,栾亦然就这样背着女孩一路从影院走回了家中。
一整夜好睡无梦。第二天,顾眉生趁着栾亦然去it部与邵云开会的空隙,找到了殷实,问他:“栾亦然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殷实迟疑:“这个……”
顾眉生凝着他:“不好说还是不愿意说?”
殷实摇了摇头,他忽然大胆地抬起头望着顾眉生,说:“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老板这样喜欢在意过一个人。昨天,他听说你的手被蒋梨用刀割伤了,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我想着,他多半是心里内疚疼惜,没有将你保护好,害得你受伤。”
“我是实在没有料到啊:他居然会拿起了办公桌上拆信件用的刀片,划伤了自己的右臂,他甚至还问来报信的人:眉生手臂上是多深的伤口呢?”
顾眉生简直不敢置信:“你是说,他自己割伤了自己的右臂?”
殷实轻轻点头:“我跟着老板很多年,他一直是这样对自己特别狠的人。”
顾眉生情不自禁地敛了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殷实叹了口气,道:“可能他觉得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过一些,总比让他徒然地看着你受伤要好过一点。至少,他能真切地知道你的伤口究竟有多疼。这或许就是真正感同身受的意思吧。”
顾眉生无声挥手让殷实离开,她撑着脸沉默坐着,眼眶湿润,眸间有酸涩的,却强忍着不愿意轻易落下的泪水。
她想哭。
她因为心疼栾亦然那份格外执拗的傻气所以想哭。
顾眉生起身,部邵云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次,那三个新来的女工程师终于近距离地见到了顾眉生。
三个女子望着顾眉生精致艳丽的眉眼和五官,悄悄咋舌。
上帝造顾眉生的时候实在太用心了。
不染自红的芙蓉面,胭脂唇,眸眼浩渺若星月姣姣;还有她身上那件米白色马海毛的秋裙,将她胜雪的肌肤衬得像海棠花瓣那样的娇艳诱人。
这女子美好地连同为女性的她们都忍不住要动心了。哎,这样的发现,未免太令她们怅然所失了。
栾亦然看到顾眉生突然出现倒是有些意外的,他站起身,问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眉生眸光濯濯,她需要很克制才能令自己不至于在人前失了控。好在邵云是个会看眼色的,半领半赶着众人走出了办公室。
随着一声关门的响声,顾眉生眸眼红红的,走到男人面前,踮起脚尖,红唇紧紧地贴住了男人的嘴巴。
咸咸的眼泪睡着两人紧贴的面容缓缓而下,潮湿了她,淋润了他。
男人伸出强壮双臂将顾眉生用力地揽在怀里,狂热的吻像台风过境,热潮席卷,风声缠绵,在恋人心中奏起了最澎湃起伏的交响曲。
顾眉生被他吻的双唇隐隐滚烫泛疼的时候,忽然在想:他们明明都是性子冷冽少语,淡薄寡情的人。
怎么一遇上彼此,却竟然会同时爱的这样用力,爱得倾尽了各自的所有。
爱得浑然忘了自我。
情绪终于平息之后,两人忽然相视而笑。他们各自伸出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白色纱布一层层,连纹路和形状都仿佛一模一样。
栾亦然用钢笔在她的手臂上写:闲居日清净,竹声悠悠亦然。
顾眉生爱不释手,每每工作空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去看一眼纱布上的字。
顾眉生21岁这一年的11月20日,她在下班后去了一次纹身馆,她在自己的左边锁骨处纹上了四个字:悠悠亦然。
她是这座城里身价最高的未婚妙龄女子,几乎所有认识顾眉生的人都说这个女子美艳不可方物,却心肠歹毒,阴狠手辣,是个极难缠的人物。
但在栾亦然这里,顾眉生所有的难缠都悉数化成了柔情。
*
11月下旬,栾亦然去看守所见了蒋梨。
蒋梨看到他像是看见了救星,她说:“你救救我,以后无论你想要怎么利用我,想要我怎么替你对付白沫先,我都绝无二话。”
“顾眉生太狠了。白沫先知道我要陷害他,他是绝对不会轻饶了我的……”
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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