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交替地开出花来。
而华茂年岁的顾眉生,是这座城市里正欲迎风绽放的另外一场花事。
4月26日,顾眉生往荣城大学参加破格入学的面试。
商务车行至市中心的四岔路口,顾眉生听到一阵极整齐的喧哗声,抬头才发现有一大群人齐齐坐在马路对面的股交所门外。
他们在声讨安美盾。
股市是很残酷的,它能令一个人在一夜间身价跳转直上,亦能令人在一夕间一无所有。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顾眉生看起了股交所门口处液晶屏上的股票指数,安美盾的股价已经跌至谷底。
她轻蹙了眉,为什么安美盾还能继续在股交所交易?照理,安美盾早该退市了才对啊。
难道短短几日,安美盾已经有人接手了?
是谁?
她开口,问秦年,“秦叔,顾子墨的案件是几号排期审理?”
“林世均说是30号。”秦年道,“昨天下午何美琪去见太太了。”
顾眉生目光望着窗外,“她终于还是去求我妈妈了。”
“先生不方便插手,现在只有太太能帮顾子墨了。”
“妈妈怎么回她的?”
“太太让她承诺从此不再觊觎秋波弄和鸿云集团的一切。”
顾眉生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何美琪答应了。”
秦年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顾眉生,轻嗯了一声,“是的。何美琪说她即日起就搬去西苑,手中的几间公司也还给先生了,从此只求衣食无忧,子女平安,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了。”
顾眉生淡淡扬了眉,没有再问什么。
窗外车流拥挤,鸣笛声不断。秦年仿佛听到了身后的少女轻轻哼了一声。
那一声哼,好似暗藏了许多的凉意和不信任。
秦年又看了眼顾眉生,见她娇美的脸上笑意浅洒,仿若一朵粉边白芯的丽格海棠。
美得令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秦年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何美琪这一把输得彻底,顾眉生应该是高兴的,怎么还会有不悦呢?
秦年哪里知道,顾眉生步步谋划的好戏,根本还未真正开始。
就在顾眉生入学面试的同时,顾礼墨在律师林世均和苏棠的陪同下,去拘留所见了顾子墨。
苏棠原本不必来的,顾鸿华叫他与林世均同去的时候,他不卑不亢地对顾鸿华道,“顾先生,我只是您的特助。”并不是顾家人的家务助理。
顾鸿华闻言,看了眼苏棠,“正因为你是我的特助,有些人见到你,就如同见到我。”
顾鸿华很懂人心,一句溢美之词,从他口中说出来,自然又显得真实。一下子将苏棠的地位提高了许多。
苏棠沉默几秒,在顾鸿华身边的一分一秒,他都不敢大意。谁能保证,顾鸿华这不是在试探自己?
可他想到了顾眉生。有些事顾眉生无法亲自去做,有他在,会稳妥许多。
去往拘留所的车子上,顾礼墨坐在后排,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异乎寻常的消沉。
进看守所的时候,门外有警察负责安检。有人上前想要搜查顾礼墨的身,他横眉怒瞪,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搜我的身?!”
警察面色很难看,大约是从没见过顾礼墨这样嚣张跋扈的人,他拉下脸,“这是规矩。不然你就别进去。”
顾礼墨怒意上头,刚要发作,苏棠上前斡旋,“他身上其实没什么,只有一个手机。”
他说着,从顾礼墨手中拿过手机,将电板拆开,递到警察面前,“你看。”
毕竟是顾家的人,警察也不愿意惹麻烦,冷声道,“进去吧。”
顾礼墨哼了哼,迈步走进了探视房。
苏棠将那拆开的手机随手放在桌上,与林世均走到顾礼墨的身旁坐下。
不出一分钟,顾子墨出现了。
他看到顾礼墨,眼中淬着冷光,“真是稀奇,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
顾礼墨也没什么好脸色,“顾子墨,安美盾是你派人暗中吞掉的吧?拜你所赐,老子现在天天被人追债!老头子更是不待见我,一个子都不愿意再给我。”
顾子墨冷笑,“你这样的蠢物,要是没有我,安美盾当初能成功上市?你居然还在背后算计我。”
顾礼墨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重重一拍桌子,“顾子墨,你说谁是蠢物?!别以为整个顾家就你一个聪明人。你倒是聪明,聪明得都快成囚犯了!盗画贼,啧啧,这名头真是给顾家人涨脸。”
“哼。”顾子墨面色阴沉看着他,“你处心积虑陷害我,以为这样就能代替我进入鸿云集团了?着了别人的道还不自知。”
林世均恨不得自己不在场,没有看到这对兄弟狗咬狗的一幕。这种豪门内斗的戏码,谁愿意涉足其中。
苏棠却轻声道,“两位是亲兄弟,有事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虽说人总有悬殊差异,但你们都是顾先生的血亲,总裁之位虽然只有一个,但顾先生是处事公允之人,不会厚此薄彼的。”
苏棠这话说得极漂亮,表面听着是在诚心诚意地替两人调解矛盾,却字字句句都戳在顾礼墨最介意的点上。
顾礼墨非但没有冷静,怒意反而更盛。他望着顾子墨,耐心顿失,“你到底肯不肯把安美盾还我?!”
顾子墨见他态度如此恶劣,已经懒得与他解释,冷声道,“安美盾要是真在我手里,我就算送给张小曼,也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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