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好姑娘,这个她是得承认的。
“少夫人,周姨娘和二小姐过来了。”春桃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进来,宁茴碗里的饭才刚吃了一半,她用饭的时辰一向比别人长些,也是她们不赶巧。
宁茴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桌面儿上的饭菜,还是回道:“让她们进来。”
周姨娘和裴珍从屏风外绕进来见她还坐在饭桌不免有些尴尬,两人问了好落座在侧边的小椅上。
有人等着宁茴便用得快了些,搁筷子漱口后才坐到正前的椅子上,问道:“周姨娘和二妹妹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周姨娘先是偏头看了眼裴珍,手里头的帕子紧了紧,这才略带了几分讨好与宁茴道:“是这样的,大小姐这婚事定下不日就要出阁了,二小姐也到了年岁,如今府里都是少夫人主事,老夫人也说都由你拿主意,你看……”她略往前探了探身,“是不是该操持起来了?”
“原是来说这事儿的?”宁茴闻言笑了笑,“昨日我方与祖母提了。”
她说话间青丹已经转进里屋将拟出来的单子取了来,宁茴让她递给了周姨娘,道:“你瞧瞧,祖母的意思是殿中丞张大人膝下嫡次子不错,张大人只两个儿子,发妻早逝,顶上头没有婆婆,家中也关系简单得很。”
周姨娘往纸上只瞟了两眼,听到这话忙惊声,“殿中丞幺子?”京都转个身都能撞见一溜的公侯伯爵,一个五品官员的幺子……这也太不放在心上了些?
宁茴道:“周姨娘是觉得不好?”
周姨娘又瞥了瞥低埋着头不语的裴珍,回道:“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宁茴叫|春桃和小厮出去探听过了,那位张二公子人品不错,学识在应天书院也拿得出手,开春后的春闱多半不说极佳,榜上必定有名,他先祖也是开国县公一脉,也有些底蕴,还是拿得出手的。
其实,宁茴也觉得身份门第稍微低了那么点儿,但是……高门圈子里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了,人品差的就不说了,人品好的不是年纪太小了,身体不好病秧子,就是已经娶妻抱崽了的,裴珍一个庶女真要在这些勋爵里头挑,那只能做妾了。
嗯嗯嗯……国公府的姑娘一个两个都跑去做妾,这说不过去。
周姨娘眼见屋里只一个青丹,到底还是明明白白地回了话,开口间面上稍有些臊意,“这个讨债鬼自个儿有些主意,妾、妾……”
宁茴:“自己有成算便直说,左右这日子以后是二妹妹自己过得,总得舒心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裴珍也不装隐形人了,她抬起头,回道:“大嫂,你看丞相府的楼三公子如何?”
楼三?
丞相夫人生了三个孩子,除了楼扇这个闺女前头还俩儿子,楼三公子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丞相府的嫡子,未娶妻未纳妾,光这么看那是极好的,但是……
青丹在一旁道:“楼三公子断了一条腿,孤僻得很,听说常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出来的。”要不然这样好的家世又是这个年纪也不会还没成亲。
裴珍回道:“我知道,上次楼相寿宴,我无意间见过的。”
“那二小姐怎么……”
裴珍笑道:“大嫂,我觉得他挺好的。”孤僻是孤僻了些,但也不碍什么事,她那日见了,人不错的。
虽然腿不好,但自有伺候的下人,她背后有国公府,只要这牌子一日不拆,也没人会给她气受。
宁茴先前考虑过这人,只是身上有疾,她可不好挑,既然裴珍本人不介意,她自然没有异议,回道:“明日我便与祖母说,看看她老人家的意思。”
裴珍微咬着下唇,“还请大嫂在祖母那儿多替妹妹说两句。”
宁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祖母心里有成算的。”
周姨娘和裴珍说完了事便自回院子去了,第二日一早宁茴就去了福安院,将这事儿跟老夫人提了。
老夫人才刚起身,正由榕春伺候着用早食,榕夏在一旁扯着帕子与她时不时擦一下嘴,那模样可真是享受得很。
宁茴坐在梅花凳儿上听她慢悠悠道:“她若不介意楼三那腿,这亲事不是顶好的?”
过了会儿她又道:“她倒是比裴昕能看人些。”
听她这话的意思多半是应了,宁茴从福安院出去,打琢磨着裴珍这亲事,“青青草原,裴珍原本该嫁谁来着?”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原书了,这些细节东西记忆里实在是模糊。
青青草原伸了个大懒腰,打哈欠道:“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楼三公子就对了。”身为女主宅斗战场的庶妹,就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宁茴仰头望天,“总有一种一团乱的感觉。”
裴珍若是和楼三成了事儿,那她不就成楼扇的三嫂子了??
………………
丞相府自定王被罢职后气氛就有些不大对,楼夫人带着人从外头进来就看见自家闺女坐在榻上绣了两针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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