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她和裴老夫人在一个桌子上统共就坐了一次,还是除夕夜,一家子全坐在一起的,现在这么坐着还真是不大适应。
不过,她一向适应能力强得很,喝了半碗汤,满足得不行,一会儿就放开了。
上一次除夕宴裴老夫人坐在最前头,也没怎么注意到她,现下挨的这么近,她就是想不往这边瞅都难。
她都放了筷子了,这旁边还在跟绣花儿一样不紧不慢地往碗里搛菜。
吃得慢是吃得慢,但这时间长,加起来吃的真算不少。
老夫人眼皮子都快抽搐了,“我看你刚才不是吃了不少点心的吗?”那一小矮桌花花绿绿的糕点看得她都有些眼花,一个碟子吃一块儿那都不少了。
现在吃了一碗白米饭不够,还得再来一碗?
大晚上的,哪个姑娘家敢这么吃,疯了,她年轻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干!
宁茴又夹了笋丝在舀了白米饭的瓷勺里,慢吞吞地一口吃了,才回道:“刚才没吃饱嘛,点心都不大垫肚子的。”
两碗白米饭不多呀,这碗又小,也没多少嘛。
裴老夫人,“……”驴谁呢,点心不好克化,不是最垫肚子的?
裴老夫人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儿,眼见着宁茴还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搛菜戳饭,在她身上转了几圈,视线下落,咂摸了会儿,始终不对味儿。
“我说孙媳妇儿,你这不是有了?”
宁茴闻言茫然抬头,“有什么了?”
裴老夫人抬着下巴努了努嘴,宁茴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瞧,好一会儿才恍然,双手捂着肚子,“祖母,你是说有崽崽吗?”
裴老夫人脸一歪,“……?!”崽崽是什么个玩意儿,孩子就孩子,你以为肚子里揣的是个猪崽子呢!
裴老夫人黑着脸半天都没说话,宁茴觉得惊奇,又追问道:“祖母,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突然说这个让她有点儿慌张。
老夫人还在想着猪崽子的事,她没出声儿,倒是榕春在边儿上笑答道:“老夫人这是瞧着少夫人胃口好呢。”
宁茴听榕春这话紧绷的身子松缓下来,原是这样啊,她摇了摇头,端着小碗小小地抿了口汤,回道:“那应该还没有,我每天胃口都这么好的。”
看着她这样,裴老夫人冷哼了一声。
从西锦院儿出来,裴老夫人非但没觉得顺心,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愈发郁闷了。
她老人家想了想,估计是搁宁氏那傻货面前她一向锋利的嘴刀子没能使出来,堵在喉咙口有点儿憋。
晚上路黑,提了灯也不比白日,榕夏搀着她一只胳膊,一路走得极慢。
从西锦院儿回到福安院,没了宁茴在跟前晃悠,老夫人脑子清明地半卧在榻上,这下又想起了柳芳泗来。
她拧了拧眉,问榕春道:“这几日柳氏没在暗地做什么事儿?”
榕春回道:“没的,奴婢依您的意思一直都盯着,二夫人最近都忙着大小姐的事,忙里忙外也是尽心了。”
榕春的话裴老夫人是信的,她眯了眯眼,翻侧了侧身子,思索半刻无果也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
打着哈欠,又看了眼房中漏刻,定王府那边现下应该是好时候了。
算了,她还是歇着,这活动了半天也是够累的。
☆、第一百零二章
定王府接连办了两场喜事, 一扫年初那几时的沉郁凝滞。
外头的热闹声稍稍散了,裴昕早换了身上繁复的衣裙, 穿着轻便地坐在床沿边儿上。
侧妃不比正妻, 扯不上凤冠霞帔,该省的都省了, 就连外头办的席比之半月前那一场都少了一大半。
她侧坐着, 梨蕊握着玉梳轻顺着那一头披肩的长发。
屋里候着的下人除了她带来的几个, 余下的她一个都不认识。
穿着暗褐色褂子的嬷嬷打外头进来,与她屈膝请安, “侧妃,水打来了。”
嬷嬷姓陈,生的慈眉善目,脸圆溜溜的,一看就是个和气的性子,这个裴昕是识得的,她往日跟着陆珏曾见过两面。
裴昕冲她点了点头,便穿着同样喜庆的几个丫头一次进来, 国公府的主子向来随意, 比不上这王府规矩大。
眼见着举着东西的诸人半跪在床边她着实有些不大习惯, 东西都是备好的,橘杏上前取了搭在盆沿上的帕子,浸了水,拧得妥当了才递给她。
裴昕慢慢地擦了脸,又由着橘杏一一拿了香膏往她脸上轻轻抹揉开, 托着香膏的面生丫头微抬了抬眼皮子,不过一瞬又沉了下去。
收拾这么一趟也费了不少时候,待人退下,裴昕刚理了理身上玫红色的轻薄衣裙,便听得外头人叫了声王爷。
打外头进来的人在离她稍远的地方站了会儿,面上带了笑。
看得出来,今日他确实是有几分高兴的。
裴昕起身请安,他走近,抬手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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