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淡的月色。
文嬷嬷晚间有起夜的习惯, 摸黑起身解决了问题, 回床上去的时候有些口渴又饮了半碗冷茶。
“郡主, 子时已过还不歇息吗?”莺儿早已呵欠连天,但是魏成晚仍旧半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她也只得在旁静静候守着,守了一个多时辰,到底是有些撑不住了。
魏成晚眼珠子动了动,“过子时了?”
莺儿擦掉眼角泛出来的泪,指着那头小案上摆放的漏刻道:“是啊,都快到丑时了。”
魏成晚轻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直到外头传来了三三两两的寒鸦鸣叫声她才腾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莺儿,“东西呢?”
莺儿被她这么一瞧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忙把藏在袖中的两个小纸包递给她,“这是郡主你要的这一份儿,另一份今儿个一早奴婢就交给彦苛了。”
彦苛是魏成晚的暗卫,这些日子被看的紧,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人了。
魏成晚面上露出几分满意,往紧闭的窗户边儿望了一眼,这才如了莺儿的意入寝。
………………
这日又是阴天,早起的时候还落了一阵雨,又快又急。楚笏过来当值的时候正好撞上,幸是跑得快才没成了落汤鸡。
青苗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很是羡慕道:“楚侍卫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我两招。”
楚笏擦了擦脸,“可以,姑娘家学点儿功夫也是好的。”
青苗闻言高兴得很,直接从楚侍卫变成了楚姐姐,殷勤的叫青丹连翻了几个白眼。宁茴正在伺候着她的小梨花树,本就开心的很,见她们热闹着更是心情愉悦。
“楚笏你今日来的好像要比平时晚些。”
楚笏走近了答道,“属下寅时随着世子去了一道官署,才刚刚回来。”
大衍官员卯时上朝,离的远些寅时早就得起身然后匆匆往皇宫里赶,显国公府离皇宫不远,倒是要好上一些,不过也是很早了。
宁茴这样算了算真是万分惭愧,在水蓝星的时候还好,如今是越发堕落了,青丹若是不叫她她能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去。
宁茴在心里默默唾弃了一番自己好吃懒做是个猪,又对着楚笏道:“寅时也太早了,我平日待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儿,你若是疲乏自去休息便是。”
楚笏拱手,也不拒绝也不应下,只道:“多谢少夫人。”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楚笏又说起了正事儿,“今日下午长公主又要回千叶山去,南罗来使现下已经入京了,世子要忙着接待恐是抽不出身来,说是请少夫人代他去送送长公主。”
宁茴诧异道:“长公主这么快就又要走了?”
她见楚笏点了点头便将手里头的东西放下,“那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稍晚点儿过去?”
“都可以。”
宁茴犹豫了一下,“那一会儿就过去。”
不过既然是送人的,总不能空着手去,更何况小梨花树还是长公主亲自带回来,她心里也是感激,可惜坐在榻椅上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要送什么。
“青青草原,你帮我想想。”
青青草最近爱上了翻滚的游戏,缩成团滚了好一圈儿不小心又掉回了坑里,有些费力道:“空间系统里还有一瓶泡泡水,你可以给她吹泡泡呀。”
宁茴:“……算了,我还是自己想。”
想来想去宁茴还是忍痛把养在院子里的秋菊搬了一盆送过去,法真看到小厮搬进来的白色菊花微含着笑意,招了她近前来,“这花养的很好,很漂亮。”
宁茴听她这样一夸,高兴得不行,“长公主喜欢就好。”
法真没有带多少行礼回来,也不打算带多少东西回去,除了两身衣裳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现下空闲得很,她便拉着宁茴道:“陪我出去走走看看?”
宁茴当然应好,她的马车就在外面,也不需准备什么直接出去便是。
法真拨着佛珠不打算叫青丹翡云她们跟着,就连楚笏她也打发了,“你自去,不必跟着我们,我与你家少夫人随便走走。”
有镇国长公主在楚笏其实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恭声应是,“那属下就先回官署去了。”
法真颔首,放下车帘挡住了外头的视线,转头淡笑着看向宁茴道:“我本是打算一个人去的。”
宁茴心下疑惑,有些好奇,“咦?”
小姑娘看起来软的就像是她曾吃过的软松糕,法真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可想来想去还是叫个人陪着的好。”
秋日的天总是阴沉沉的,伴随着阵阵凉风,虽不像冬日般刺骨却有一番独特的萧瑟凄凉。
马车穿过一条一条街道,最终稳稳停在了一个简陋的茶楼边。
外面安静根本听不见什么人声,只有一两声马蹄哒落在青石路的响声,宁茴掀着帘子往外看了看,这条长街幽深比起东榆街更要来的安寂些,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宁茴先一步下去,抬眼就看见迎风招展的素布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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