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泓亲自扶了元槿走下马车。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步步前行。
到了贺重凌跟前,端王爷莞尔一笑,道:“贺大人?好久不见。”
贺重凌的视线在元槿身上轻轻地扫过,朝蔺君泓微微颔首,“端王爷,好久不见。”
两个人之间凝滞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
不仅是元槿发现了。就连喊了贺重凌过来的许林广他们,也都发现了。
众人尽皆知晓,贺重凌极少有朋友,他们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但,贺重凌虽然当他们是友人,却因贺重凌待人较为淡漠,关系并不甚亲近。
只蔺君泓与贺重凌言笑晏晏,倒是看上去像是寻常友人的相处模式。
如今这般带了些警惕和戒备的场景,倒是不多见。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许林广反应快些,问贺重凌:“听说皇上要另设宗人府了?你可知具体情由?”
原本贺重凌的神色颇为平淡,元槿和蔺君泓归来后,还算稍微柔和了点。
可是说到这事儿,贺重凌的眉目冷峻了起来,周身瞬间凝起一股寒意。
“确有此事。”贺重凌颔首道:“若说缘由,许是因了年前的那件大事情。”
年前的大事虽然有,但论起来最大的那一个,却是之前杨驸马杀了婢女一事所牵连出来的大案。
当时彻查了杨驸马后,将太子和许多官员所做的龌龊事都揭露了出来。
这桩牵连甚广的案子最终将不少官员拉下马。
太子为此闭门思过,而杨驸马将被关进牢狱之中。只是因了长公主的求情,所以杨驸马的入狱改定在了年后,又延长了期限。
顾青言听闻贺重凌提起这个,颔首道:“若说因了它,倒也说得通。”
毕竟宗人府管的就是皇族和宗室之事。
如今太子和杨驸马做了“错事”,让皇上忽然醒悟过来,仿照前朝专设这个机构,确实是很有可能。
只不过,既是要新设定一个机构,定然要分出人来管制。
宗人府因着是和皇族宗室有关,所以宗令、左右宗正、左右宗人,都是由宗室王公担任。
其中正一品的宗令,更是需要身份高贵、威望甚高之人,方能胜任。
故而许林广接着便问道:“那宗人令,皇上可是已经有了安排?”
“皇上应当是已经有了属意的人。”贺重凌唇线紧绷,顿了顿,又道:“而且,定然是最合适之人。”
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齐齐往蔺君泓那边看一眼。
蔺君泓淡笑着侧首看贺重凌,“你是说我?”
“我没有这样说。”贺重凌的声音十分冷静且平淡,道:“一切看皇上的意思了。”
他虽然没有承认皇上是这个意思,但,也没有否认。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真不知他这样大动干戈何意。”蔺君泓笑道:“也不知道他特意弄了个宗人府,到底是为了那事儿,还是为了我。”
这话说得暗含意味十足。
不过,其余的少年们都还没入朝堂,说话当不得数,只能沉默。
贺重凌蹙了眉,说道:“管他是何意。你且见招拆招就是。”
“多谢贺大人提醒。”蔺君泓悠悠然地道:“只不过他倒是真的煞费苦心了。”
宗令虽品阶高,且权势也高,但因管着皇族宗室之事,极其容易得罪人。
而且,稍有不慎,得罪的就是身份极高之人。
蔺君泓若真被授命这个差事,往后可是不好办。
说到这个,穆效的脸色沉了沉,低声道:“左右你婚事好了,我这休假也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就回西疆去。”
他暗道旁的不说,帮着王爷看看那个姓陶的还是可以的。
穆效是蔺君泓的好兄弟,这是全京城都晓得的事情。
虽说穆效有武艺有胆识,但陶将军一直不肯重用他。
穆效硬生生被憋得难受了,这就随口请了个长的病假,回了京城来。
陶将军也不催他。由着他继续休假。
蔺君泓听闻穆效要回去,一时间沉默。
穆效知晓蔺君泓不是特别赞同他回西疆。毕竟陶志忠那人并非良将,到时候领兵作战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
但是蔺君泓一向尊重他的决定。他若真下定决心了,蔺君泓也不会多说什么。
元槿想了想,说道:“其实西疆那边,也不用太担心。爹爹那两个被调去的副将,听说是极有才干之人。虽初到时不适应西疆气候,但时日久一些后,应当就无事了。”
“再有才干又如何。”
极少主动开口的贺重凌冷不防地紧接着元槿开了口,“姓陶的可是主帅。旁人纵然一身本事,他非要冷着,那也是无法。”
说到这个,所有人眉目间就凝起了一股子郁气。
陶志忠自己是个心胸狭窄的就罢了。只要他不耽搁了战事,就无妨。
偏偏他任人唯亲、任人唯利。
长此以往,西疆那边,怕是要出乱子。
可是皇上不知为何,十分信任他。而且,还将邹宁扬的两个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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