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越野车原地未动,她担惊受怕了一早上,见夏老师出现在三楼窗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此人乐不思蜀了还?
夏老师的身影离开余光所能笼罩的最大范围,星琪重新埋回衣领,窃窃私语。
前后左右都有人,好在接连不断的雷声为她打了掩护。
“您赶紧走,回头找机会接我出去。我最多可能坚持到明天晚上。”
“这地方我待不下去了,他们就是故意整人,再被瞎整整,我肯定揭竿而起——我是说顺杆往上爬的杆。”
“我记得您说过,我可以拒绝任何我不想做的事……这就是我不想做的,我受不了这里。”
留在这里除了遭受生理j-i,ng神的双重摧残,痛恨自己无计可施只能袖手旁观外,没有可施展拳脚的余地。
一人犯错全员连坐,她不可能无所顾忌地掀起太大风浪。
更何况头上高悬着失忆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哦……还有,鉴于您不给我一点儿心理准备就派我来这鬼地方,我强烈要求补偿我的j-i,ng神损失。”
“……要求不高,回去以后您抽空陪我一天。”
听车子停的位置不大对路,星琪以为是自己要求太过分,险些告饶,定定心神坚持道:“半天也行……”
“唔,四个小时,不能再减了。”
这五天是她记忆中最难捱的一段时间,心心念的人就在同一片高墙围起来的土地上,却不能和她说话,听不到她的呼吸,嗅不到她的气息。
星琪放缓了语气:“我一直很听您的话,今天我希望您能听我一次——别磨蹭了,快点快点快点快点走。”
听后面还没动静,她软硬兼施:“您再不走我自己先走了哦。我认真的。”
星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吐出口浊气,“这是我的自由。”
她没看到夏老师那抹发自心底的笑意。
孙襄理看到了,比见过的几次都要愉快,而且明亮,y-in郁的气息一扫而空,牛毛般的雨丝也为之暂停。
像是多年夙愿终得实现,叫夏老师得意忘形,不屑再行伪装。
活见鬼。
二十台响个不停的固话由话务员一一接应,都是学生家长,有些彬彬有礼,听似态度和缓,有些则开门见山让某某某来接电话,不然立刻报警。
话务员向孙襄理求助,孙襄理分|身乏术。
她当然知道出了事,学校情况被人恶意歪曲泄露,家长来兴师问罪。
打到手机上的,孙襄理好言劝慰了一个,便打开勿扰模式,用另一部手机拨通了标明为“狗场苟老板”的联系人,线路接通,响了三声便立刻挂断。
孙襄理回到三楼,按下警报按钮。
*
甲楼响起迥异往常的音乐铃声。
听到夏老师趁铃声再次停车且熄火,星琪气急败坏地回头看。
不期然迎上对方毫不避讳的视线。
她甚至以相当暧昧的姿势抬手勾起了鬓角垂落的散发。
星琪急火攻心,挑逗还是挑衅?!
车旁的门卫点头哈腰,举止谦恭,左手却放在上衣口袋,夹紧了手臂。
不远处戴雨帽的红衣协理见状,发动载有一名黄衣助教的观览车,快速驶向铁门。
红衣协理和黄衣助教加入门卫,三方僵持不下,夏老师频频往这边张望,星琪心里一咯噔,低声问:“你是不是暴露了?他们不让你走?是就点……”
见她几乎同时点头,星琪改口,“不,摇摇头。”
夏老师摇头。
“怎么会暴露?”
夏老师冲她招招手。
星琪心跳停拍,“……您故意的?”
风徐雨歇,万籁俱寂,唯有夏老师那声稍稍拖长尾音的“星琪”随风飘来。
一言不合被上线暴露了卧底身份,星琪却骤觉解脱,心道终于可以不再伪装听话的小绵羊,拔腿跑向巍巍高耸的铁门。
夏老师长手揽人入怀,在她耳旁轻声说:“做得很好。”
星琪凑近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哼哼道:“您的演技就不怎么好了啊,夏老师。”
“是吗?”夏老师听此评价竟然很高兴,“我演的是变态烟鬼。”
星琪:“……”
哦,好,行吧,知道您是故意暴露的。
光天化日,老师和学生……
红衣协理被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闪了下眼睛,颇为不适地转开脸,干咳了声。
而这时,他口袋中的手机嗡嗡震动,他接起来听了两句,神色一变,朝黄衣助教睇了个眼色,示意两人一起包攻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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