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
等谁侦探没说,星琪也不问了,就在这哈气成霜的腊月末,和侦探一块儿站在路口看大江东流。
星琪是吃惯苦头的,出门没有控制狂侦探指点衣着,她穿回了久违的厚实羽绒服,把领子竖起来,帽子一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侦探仍是和这地方格格不入的正装,戴着围巾,看起来挺括修长,但中看不中用。
寒风料峭,侦探白皙的肤色也染了层薄红,鼻尖上那一点尤为惹眼。
星琪想问她冷不冷,但觉得这么揭穿侦探的风度不太好。
“等徐玲。”见助手频繁看自己,侦探主动解释道。
竹之生工作室最困难的那段时期,创始人们退租办公室,抱着电脑移动办公。陆笙和徐玲搬离了租金高昂的市区,租了这地方。
去年中秋吃过散伙饭,拆迁通知正式下发,徐玲是自由职业者,无所谓交通条件,于是在偏远的郊区找了便宜住处。
陆笙看中这里十分钟到地铁口,跟房东又续了半个月,承诺出一切问题自己承担,没立刻搬走,钥匙也给徐玲留了一把。
等到星琪也被冷风吹得脸皮发麻,大桥匝道总算开下一辆崭新的红色甲壳虫。
徐玲穿着毛领的皮大衣,下车时领子还没拢到一块,被冷风冲了满怀,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裹在紧身牛仔裤的两条细腿都在打摆子。
星琪趁机问侦探:“您冷吗?”
侦探看看助手,解下围巾在她脖子上缠了几圈,双手c-h-a进衣袋,“还好。”
星琪:“……”
问您冷不冷,不代表我冷啊。
围巾包得只露眼睛在外面,星琪转转脖子,羊绒料子很软,带着侦探的体温,贴在被冷风吹僵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发烫。
“哎,钥匙我给你拿来了,我跟你们一块儿上去?”
“不用。”
星琪捏着围巾,无端认为侦探是被冻的惜字如金。
“那……”徐玲从小挎包里取出钥匙,“有事儿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哈。”
拿到钥匙,侦探和助手一块儿往最后那幢完整的七层建筑去。
说小区是废墟,其实有点夸张。海城搞建设源远流长,定点爆破是每个工程队的基本素质,大眼一扫,这区域一派断壁残垣,但过车的大路和走人的小路都还留着。
到了楼下,星琪发现楼里还有住户。
底下三楼寂无人烟,但四楼和五楼至少各有一户人家,煤炭燃烧的烟气充斥在黢黑的楼道。
星琪忽然想起前天偷她公交卡的少年。
反常的寒冬,没暖气也没开空调,取暖多半靠炭火。
一口气登上顶楼,出楼梯道,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哈士奇就在尽头的栏杆上,机警地左右张望。
“哈总。”星琪喊了声,哈士奇掀开一侧翅膀,算是跟助手打招呼。
到尽头那扇门前,侦探拿出一小包s-hi巾,擦去锁眼周围的污垢,然后把钥匙交给星琪,“开门。”
星琪没细看,大致看清锁眼的位置,手里掂了下钥匙,对准锁孔c--h-a到一半,星琪觉出异样。锁可能太久没用,里面生了锈。钥匙的齿和锁芯不太对路。
她屏息凝神,将注意力放在捏钥匙的拇指和食指上,脑海中清晰浮现出锁芯的构造,以及那柄握在她手上的钥匙。
脑海中的画面并非具体的微观摄影,类似于说到苹果,便会联想到这种水果的形状,或是那个数码品牌——一种潜意识的图像关联。
星琪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拔出钥匙,用微微倾斜的角度再次c-h-a入钥匙,然后往右偏了一毫米,先逆时针转15度,再顺时针转。
听到“咔嗒”的轻响,星琪轻轻吐了口气。
有些旧锁是这样,安装时锁匠不上心,又或是经年缺少维护,活页下沉,锁芯和闩会有些微的错位。
门上传来开的弹力,星琪往后错了一步,侦探在这时握住她的手,包拢了她的拇指和食指,从她手中取走钥匙,不动声色放进风衣口袋。
那不是徐玲大老远送来的钥匙,而是俗称万能钥匙的开锁工具。
兔子开锁只用了2秒。
如果这也能用魔术解释,那传授她技艺的魔术师恐怕得登上派出所的敏感名单了。
倘若——
真的有所谓的魔术师存在。
对此一无所知的星琪跟在侦探身后进了门。
里面似乎很久没人住,门一开,气流带动灰尘扑扑飞扬。户型是简单的一室户,从门口望到左边的厨房,右边的卧室阳台。
卧室两张单人床套了防尘罩,客厅仅放了两只凳子,折叠餐桌靠在厨房的橱柜放着。
“你觉得这里多久没人住?”侦探用s-hi巾盖住半张脸,偏过头问助手。
星琪皱皱鼻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快速进行了一番心算,从徐玲那得到的信息是陆笙续了半个月,那么——
“起码有三四个月了吧。”
侦探没说话,摸出星琪好久没见的白色手柄的单棍,关门,指向门后的门锁把手。
喜欢姬本演绎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