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说不出一个字。
他可以打感情牌,可以说大道理,他甚至可以出手把毫无防备的死柄木制服,可他没这么做。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喇叭声传来。
绿谷出久想,如果小胜或者是轰在这里就好了。无论是自我意识过重的责备,还是善解人意的直球,都比不擅长说话的他要好得多。
他无法理解、无法感同身受。
绿谷出久掏出手帕:“擦一擦…吧?”
啊,手被打开了。
于是绿谷出久结结巴巴地:“你是在想星野,星野时秋吗?”
没有人回答。
这真是太奇怪了。
绿谷出久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明明他们才是敌人,自己是英雄才对,但是正因为这天然的立场,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不对。
[你看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
[她可是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最后死了啊。]
他说不出这个话。
绿谷出久没见过几次时秋,他的记忆里,对方更多的是和职业英雄与欧尔麦特打交道,虽然与他们合作了,可是每一个字眼都冷淡极了。
绿谷有点怕她,比看到死柄木还要害怕。
“她什么时候跟你们勾搭在一起的?”
勾搭并不是这么用的…绿谷忍下这句话,仔细回忆:“……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神野之战之后。”
死柄木擦了擦眼眶里落下的水,他太用力了,眼尾的皮肤被摩擦,和仍然跳动的太阳穴一样疼。
志村转弧的意志突然间占据了上风,他转过头近乎惊慌失措:“我是敌人吗?”
“所以轰叔和爆豪叔叔才会那样吗?”
绿谷出久下意识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一直拿着的笔记本拍打在志村的手臂上。
“那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绿谷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将本子递给死柄木。
“最后一战时,她和你都没有出现,等一切结束后,我们来找你们。”他平铺直叙,“你已经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她也睡着了。但是你们两个的状况不是很好,调入国立医院后按照正常流程进行检查……之后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个是当时落在你们身边的,欧尔麦特——他坚持把她的东西留一样给你,”绿谷挠了挠脸,最后还是说,“复印了一份后,这个就留下来了。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诶——!”
死柄木夺过本子,他连翻都不用翻就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这是时秋用来与他们进行日常交流的笔记本。
他的眼泪已经干涸了,瞪着眼飞快把一页页纸撕下来,没有去解开手套运用自己的个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心头的愤恨。
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
死柄木虚扶着时秋的腰,两个人的鞋子踩过地板,轻而长的敲击声打在他的心上。他们之间唯一的接触是掌心。
他们一圈圈打转,平凡的像街上任何一对情侣那样做着傻事。
死柄木在那一刻智商掉线,被感情支配:“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然后温柔的灰蓝色靠近他,凑到他的唇边,给了一个让他天旋地转的吻。
死柄木的呼吸粗重,纸片像雪花,室内像迎来隆冬。他手酸了,最后把本子一扔,踩在脚下。
“你们怎么会相信她?”他咬牙切齿地去看绿谷,阴阳怪气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厌恶,“一个敌人……你们就不怕她像背叛我一样背叛你们?”
绿谷出久往后退了一步。
他遗憾地看着死柄木脚下的本子,突然产生了一点恶意。
“转弧。”
“她有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哦。”绿谷话音一转,“用欧尔麦特的话来说的话,就是[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了]。”
死柄木弔弯下腰,翻开已经破破烂烂的本子。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童年夜晚时那萦绕不去的念头又重新回到脑海里。
绿谷的声音和他翻页的速度一样快。
“要说为什么我们不会怀疑她,大概是因为她说——”
留下最后的字迹的纸张已经皱巴巴,可是死柄木弔还是看清楚了一瞬间,紧接着又模糊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哦。】
“【有些仇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弔哥线结束了…
神野be线就不写了,太虐了。
再写两章甜甜的番外就完结!(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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