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的目的之一,郦昭容从九嫔一跃而成八夫人之首。
既册封贵妃,下一步便该是立储。
只是萧怀琸四岁时,就被宣告了“预言”——天人仙质,若长于宫闱,则不出十岁而亡。萧道轩虽有意立他为太子,却终因此事而犹豫难决。
立储涉及国本,朝堂为大皇子和二皇子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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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蝉鸣聒噪却炎凉的风中,郦贵妃与何德妃远行渐近,互相微微一笑,眼中或许都有着片刻的无可奈何,却终究只能相向而过,背道而驰。
当年那个茶雾袅袅中欣笑的温暖春日,终究随着年月过去了。
皇帝欲立二皇子为储,何容琛日夜辗转,担忧难眠。她心中敞亮,皇帝属意二皇子也并非被爱情蒙了眼,是因二皇子背后的势力,乃皇帝推行科举及加固君权所需要的。参与争储,她几乎有没有优势,毕竟何家的本质还是如韦家一样。
举步维艰的时刻,她收到了两封密信。
第一封密信,来自何家,要她安排大皇子见外臣,展示聪颖博学。
第二封密信,字迹清矍不失苍遒,铁画银钩如蕴了无尽磅礴之气,有孤家之笔的风范。令何容琛想起幼时见的已故大书法家崔垚的字,而这位已故的大儒,亦是宋逸修的开蒙老师。
面对两封密信的指点,何容琛做出了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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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便带着大皇子去御前求见,这是她本分的几年里,头一次如此施为。萧道轩向来知她脾性,开门见山问道:“爱妃有何要事?”
何容琛将大皇子拉到萧道轩面前,堆起笑容,柔声道:“是思贤想您了呢。”
她蓦然发现,面对天子,她想发自本心却笑不出来,要靠演了。她努力将这虚伪的笑容传到眼底。
萧道轩搁下笔,蹲到大皇子面前,目光绵绵落在他聪明伶俐的长子身上。宽额,高鼻,薄唇,小小年纪,轩昂俊逸。
何容琛趁机抛出了那句男人都百听不厌的话:“陛下您看,他长得多像您啊。”
萧道轩偏头问一旁整理奏章的宋逸修:“像么?”
宋逸修停下手,目光在父子身上巡梭了片刻,温温地一笑,“像,形神俱随,九容兼备。”
果不其然,萧道轩闻言,眉目舒展开,伸手刮了下大皇子的鼻子,是真的喜欢。大皇子被何容琛教的极好,举动有明君风范,问他课业都对答如流,天子龙颜甚悦。
相较而言,二皇子长得更像郦贵妃,姿仪甚美,性情偏僻,喜好天文星象,这些成了敌对党诋毁的凭据,说他不宜嗣位。
萧道轩本欲立二皇子为储君的打算,便这样动摇了。何容琛赢回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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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夺嫡之争,随着两位皇子年岁渐长,终是愈演愈烈。
时光荏苒,大皇子萧怀瑜长至七岁了。冬至的宫宴上,他在宫人失误的引导下,竟误闯了外臣宴席。许多入过延英殿召对的大臣,见过五岁的二皇子,却是头一遭见到大皇子,登时涌来围观。
萧怀瑜紧张又羞窘,却还是从容应对,令诸臣赞不绝口。
这些是何容琛从宫人处听来的,待听到那些臣子褒赞大皇子、请求皇帝让他出阁读书的话时,她便变了颜色。
——皇子私交大臣,为本朝禁忌。这是夺嫡遗留下来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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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此事是其他人陷害,抑或是何家人安排,都免不了为天子所猜忌。果然,萧道轩回宫便震怒,叱令大皇子长跪反思。
“朕不管你们背后打了什么盘算,朕还活着,便收起来!”
他声色俱厉,何容琛被撵出了紫宸殿,站在空旷的汉白玉台基上。她脸上精心点缀的花钿映着晚霞,像星星点点的泪光。然而她并未落泪,她静静地转身,看了紫宸殿一眼,也跟着跪在大皇子身旁。
宋逸修出来宣旨时,见冬风呼啸中,她已将外套披在了大皇子身上。她神情清冷,脸上花钿闪闪。待广寒初上,他又送走了两批臣子,她还跪着。他经过时似不经意地望着远方:“冬夜寒凉,娘娘请先回,容臣来想办法。”
他身上的幽兰香气借着冬风扑入她的鼻息。温暖香气沁得她想落泪,然而她忍住了。她摇了摇头,决然地跪着。
跪到月上中天,便晕了过去。
待醒来时,是翌日黄昏。她从高热中睁开昏昏的睡眼,大皇子乖巧的脸映入眼帘,像充满希望的嫩芽,满室都亮了。
他趴在榻前,伸出小手放在她额头上,安慰道:“母妃不疼了哦,病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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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懂事。
乖巧到,让郦清悟看到这一幕,恍然觉得熟悉。
他忆起五岁那年,萧道轩也是生病,宫中挂起了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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