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吱吱喳喳的声音,不甚愿意地,李尚贤睁开眼睛,眼前矇眬一片。虽然看不清楚,但他也知道扰人清梦是哪个家伙了。揉着眼睛来看窗边,正是那几只麻雀。
这几只麻雀“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今天叫得特别欢,仿佛有什么喜事。在这充斥着钢铁声的喧哗城市里,听到这种大自然的声音,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李尚贤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睡了一晚,那苦闷的心情又平复下来,今天应该是一个愉快的日子吧。
洗了个澡,李尚贤穿着一件蓝色衫衬来到屋外,三个老祖宗在不远处神色悠然地耍着太极,这是他们风雨不改的清晨煅炼运动。
“老祖宗,太爷,爷爷,我去开工了!”李尚贤向着他们喊道,只见二个老人家停下来点头示意,唯独爷爷暧mei地笑着,真搞不明白他又要如何。李尚贤怎么也想不到,他昨晚的杀手锏过火了。
当出租车司机是一件挺苦的差事,收入与勤快有直接的关系。同行们往往一天工作上十几个小时,连饭也吃不好。当然李尚贤没有这么拼命,他家境非凡,太爷是退伍军人;爷爷是个企业老板;就连整天摆乌龙的老爸,也是个名声响当的书画家。
李家给予儿孙的自由是非常高的,除了传宗接代的问题,其它都没什么干预。正是如此,李尚贤才能这么胡闹。
驶到离家没多远的一个车站,李尚贤停下车来等候乘客。这么早一般没什么人,不想今天连块三文治都没吃完,车门便被人打开了。
只见导后镜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米黄色大衣的少女,那少女看起来二十来岁,碎发飘飘,鹅蛋脸儿,脸上并无半点脂粉,一身衣服也是朴实无华,可能是这个原因,李尚贤突然想起早上那几只麻雀。
女孩把肩上那个淡蓝色的旧挎包挽了挽,半露着皓齿微笑道:“师傅,麻烦去东门路。”她说罢安静地坐着,却始终保持着那真诚自然的微笑。
李尚贤眉毛一挑,把装三文治的那个塑料盒随手扔出窗外,脚下一踏油门,车子便鸣叫着向前开动。
“这位师傅,我冒昧说句,刚才你把乱丢塑料盒的行为是不对的,应该把它……”女孩虽然不满李尚贤乱扔垃圾的行为,但那秀眉并没有皱起,依然和声道。
“我在开车,请不要打扰我!”李尚贤平静道,他其实并没有乱扔垃圾的习惯,但刚才面对着那个真诚的笑容,他就忍不住要破坏这个自然的画面。
女孩嘴唇动了动,李尚贤的话道理充分,她也不好打扰李尚贤。但她显然没有这此罢休的意思,在红绿灯的停滞时间,她又道:“师傅,乱扔垃圾不但有害环境,而且会增加环卫工人的工作量,更让自己的品格造成影响,我们环保自觉一点好吗?”
李尚贤白眼直翻,暗道这女孩还真是多管闲事,他干脆哼都不哼,就让她自己一个讲大道理去吧。
女孩望着李尚贤的背影,眼睛一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师傅,请问你是不是也抽烟呢?”显然她看到车头那个烟灰缸和旁边的那包烟,“其实吸烟有害健康……”
“喂,你咋这么多事啊?我的烟钱又不是花你的。”李尚贤不屑道,本以为她是个文静的女孩,哪料竟是个喜欢说教的三八。李尚贤心生讨厌,不禁嘲讽:“我文化水平低,不懂大道理!如果您想我撞车的话,那您就继续吵吧。”
说话间车早已开动,李尚贤没能安静片刻,那女孩又发话了……
“师傅,麻烦停车。”女孩盯着窗外,语气快速地说。她虽然神色紧张,但李尚贤应也没应,继续开着。女孩转过头来,恳求道:“师傅,麻烦你停车好吗?我好像看到路边有个弃婴!”
“这里不能停车。”李尚贤依然故我,冷冷说道,这段路可是禁停区,好像看到弃婴?还要别人停车?真是个脑膜炎。
女孩又恳求几句后,见李尚贤并不搭理,她望了望周围并无其它车辆,心急如焚地,只得拿起戴在脖子的银哨。
一声震耳欲聋的哨子声从后面传来,车内窄小,李尚贤的耳朵自然首当其冲,震得嗡嗡直响。他皱起眉头望向导后镜,只见那女孩口含一个银哨子,使劲地吹下去……
“想死啊!?”二只耳朵就快要报废了,李尚贤逼不得己,只好把车停到路边,幸好路上没什么车辆,不然撞车也有可能。
车还没停稳,后门便卡喳一声,女孩跳下车往回跑去,李尚贤的耳朵隐隐听到:“师傅你先别离开——”
“走?”李尚贤怒嚷,走了能拿车费,罚款费,自己耳膜的医药费吗?他拔掉车匙,紧绷着脸跳下车,快步跟上那个女孩,他倒要看看是不是有弃婴。如果没有,一巴掌过去没商量,就算是最漂亮的脸蛋!
这里是一个公园外边,两人往回跑了几十米,果然在一张长凳边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啼声,女孩脸上已无微笑,严肃而平静地拨开杂草,一个裹着红绵被子的婴儿出现眼前,婴儿旁边还放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罐奶粉,一个奶瓶,一个暖水壶和婴儿衣服等东西。
刹那,怒色从李尚贤面色退去,一阵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抬头望向天空,天气却很是明媚。
女孩俯下身抱起婴儿,一阵尿骚味从红被子里传出来,婴儿的脚上粘有一张纸,女孩摘下来一看,上面写道:“本人无力照养,望好心人代而育之!女婴名字:鱼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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