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蹙了蹙眉,轻“啧”了一声。
“麻烦。”
荆星河的作息并不规律。
因为晚上在乌漆漆的环境下写稿子会比较有灵感,她已经养成了凌晨才睡觉的坏习惯。
睡着后,宛若死猪,叫都叫不醒。
她要是十一二点睡,凌晨两三点再被吵醒。
不夸张地说,她能不爽到把酒店给掀了。
再者,三点多,乌漆嘛黑的,爬个捶捶。
她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嫩白小脚丫子一点也不肯安分下来。
摸到手机,找到邻座大帅逼的头像,点进去,进到对话框内,漆黑眸仁迎着屏幕反射过来的光,深思熟虑了数秒有余,舔了舔唇,慢吞吞地敲字。
敲了又删,删了再敲。
反反复复。
最后,重新输入最开始的内容。
劝你对我好点:我们,要不要在渝山顶上住一晚?
“………”
荆星河轻揉了两下右眼。
自己再细读了这句话,发现莫名有歧义。
淫者见淫,歧义到能让对方直接把她拉黑的地步。
她“嚯”地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盘腿,啪啪啪啪继续输入,解释。
………好像也解释不了的样子。
画蛇添足,毫无意义。
她切换页面,上网搜索了渝山。
看到一条有关渝山拜佛的,就复制粘贴,打算转给裴燃。
网址刚粘贴进输入框内,还没点击发送。
裴燃就非常果断地回复她了。
易燃易爆:行。
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山顶的酒店不接受预订。
公平公正,先到先得。
实在没有房间的话寺庙内有大床铺。
就像小时候能见到的宿舍一样,一排十几二十几张床。
因为考虑到住宿环境问题。
裴燃和荆星河在楼下吃完鲜虾小馄饨后,迎着初升的火红朝阳悠哉悠哉地往酒店走,树叶窸窸窣窣地发出悦耳的声响,他俩在不经意的侧眸间对望一眼,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再次心照不宣。
就某个想到一块儿去的决定做了当机立断的处理方式。
裴燃垂眸,神情淡漠,微微拧起的眉头像是在揭示他此时此刻的思忖状态,腮帮子微动,转瞬即逝,他薄唇轻抿:“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要不上午去?”
闻言,荆星河点点头,举双手附和:“我觉得可以。”
“对了,你这边酒店房间可以退了的。”
下山后下午你不是就要回海城了麽,“东西的话,你可以先放我房间。”
裴燃眯起眼。
三秒后,
矜持地颔首,“可以。”
渝山离渝淮酒店并不远。
路上要是不堵的话,坐出租车也就七八分钟。
随便整理了一套衣服,他们出发了。
香纸蜡烛全都是在山脚买的。
石子所搭的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上延伸。
望不到尽头,就像是能搭到天宫一样。
回程往下走的人络绎不绝。
相比较而言,往上走的人就显得稀稀拉拉了。
特别是越到最后,断层现象越严重。
裴燃慵懒地在半山腰的石子路上坐着。
胳膊搭在膝盖上,眸子微眯,向下俯瞰。
山间景色真的是称得上一绝。
就连呼吸到肺里的空气都清新到令人心旷神怡。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五分钟了。
这才看到荆星河的身影出现在拐角的松树跟前,她像个小蜗牛,缓缓的,一步一步的,非常艰难地往上爬。
等离他越来越近时,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夸张地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休克了一样。
裴燃起身,转过去弯下腰,拍了拍自己刚刚坐过的石头。
他扬了扬眉,倒也没有笑话她。
只稍稍弯了弯唇:“坐下休息会儿。”
荆星河右手扶着树干,双颊绯红。
汗流不止。
左手从小包里抽出纸巾,擦汗。
仰头望了眼不怎么湛蓝,隐隐有乌云盘踞着的天空,“实不相瞒,我七八分钟前刚休息过。”
“噢。”裴燃眸子一顿,倏地展颜,顺着杆子往上爬到不近人情:“那就继续走吧。”
“………”
荆星河瞬间伸出尔康手:“别别别。”
“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裴燃嗤地笑了下,没再搭话。
山上手机没有信号。
除了看时间、听歌以及拍几张山云相接的照片外,别无他用。
过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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