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儿,才在三间茅屋前停下来。
阿娇早就不耐烦了,只待一停下,她便飞快跳下马车,跑到最大那间茅屋前左右打量了一会儿,转身道:“师父的家原来是这样的,我们以后就住这儿吗?”
东方朔笑道:“自然,莫非阿娇嫌弃这里比不得堂邑侯府富贵?”
阿娇赶忙撇清:“那哪儿能啊,这里可是培养出师父这般大才之地,自有一股灵性,阿娇住在这里,只盼能学到师父一分半点儿好,便心满意足了。”笑话,她要是敢表露出半点儿嫌弃的意思,以后的日子还不被师父收拾死。
东方朔显然很是受用她方才那番话,走近前来拍了拍她脑袋,道:“嘴儿倒是甜得很,想来传言堂邑侯府阿娇翁主颇得太后皇帝宠爱,你这张嘴应是立了不少功吧!行了,这三间屋子左边这间是为师的书房,中间这间原是我父母所居,如今我便住了,右边这间原是我的,收拾收拾便给你住了。”
阿娇心想,原来的陈阿娇哪有她嘴甜啊,她自幼娇宠出一股子刁蛮气,之所以受宠还不是因为托生在馆陶长公主腹中,得了这么个金贵身份。不过这么些想法也只能在心里过过,可不敢在面上表现分毫。
听得自己被分了间屋子,她赶忙跑到门前,用力推开木门,结果呛了一口厚厚的积尘。阿娇捂着口鼻气愤道:“师父,你怎的都不提醒我一下。”
东方朔站在原地笑道:“刚想开口来着,谁知你如此心急。这便是为师教给你的第一课,日后处事切忌急躁冒进。”
既如此,阿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虚心受教,拜谢老师。
屋子因长时间无人居住,也着实显出了无人的样子,家具上布满厚尘,阿娇师徒两人收拾了一整天才将将还原它的本来面貌。之后再将带过来的行礼安置妥当,阿娇这才算大功告成。
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形容,而东方朔即便也同她一般做了活却仍旧一尘不染,阿娇心里又有些不平了,不过这也坚定了她好好学本事的决心,君不见学好了本事连家务也能处理得这般潇洒。
想来她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待回长安府中,自有成群的奴仆伺候,日后嫁入宫中,嗯,这件事还有待考虑,就上回与刘彻见面的情形以及历史上陈阿娇的结局看,少不得她还得花心思推了这门亲事,若让她下半辈子幽闭长门宫,这可如何使得!
☆、写字
所谓师徒关系,自然免不了学习。
正如现在,阿娇正手握毛笔在又窄又长的竹简上练习写字,字体正是西汉通行的隶书。
纸张在大多数人的认识里是东汉蔡伦所发明的,故而也称为“蔡侯纸”。然而在西汉时期,纸张其实已经有了雏形,只不过质量粗糙并工艺繁琐,东汉的蔡伦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改进了造纸技术,使得纸张能够在大众的生活中出现。
另外,秦篆汉隶这一点也不必再提。
说起来当初阿娇是历史系学生,也曾选修过古文字学的相关课程,故而甲骨文、篆书、隶书什么的都懂一点,然而她所懂的都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对于西汉的隶书,她根据楷书和现代汉字字形连蒙带猜还能看懂一些,若叫她写下来,那就只能贻笑大方了,能认识不代表能写,这跟大陆人能认识繁体字,可叫他们写繁体字那就免不了缺笔少划是一样的。
东方朔得知她这个写字能力后,居然连万年不变的脸色都不禁改变了。再怎么说,阿娇也是个千金翁主,贵族小姐应是从小培养读书写字能力的,而看看她写出来的字,却将将离狗爬也就差那么一步之遥,东方朔惊讶之余也便决定,对阿娇的教育要从写字抓起。
每日卯时起身,亥时入睡,这个时刻表堪比头悬梁锥刺股的高中时代,怎叫她不悲痛欲绝。
然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阿娇还是晓得的,她这个身份虽然已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点苦还是免不了要吃一吃的,毕竟再怎么说,她也得掌握在这个汉代生存的基本能力。
练字非一日之功,要想写得一笔好字,勤加练习绝对避免不了,几百年后的“书圣”右军王羲之先生,练字时的墨水都把池塘染黑了,她虽然没有这么刻苦,却也是午膳前练习一个时辰,晚膳前练习一个时辰,日日不改。
剩下的时间,东方朔会教导她读史籍经典,从最基本的东西学起,按照他的说法,阿娇连基本的文字理解能力都欠缺,还谈什么天文地理星相占卜!
这可真不是阿娇的错,她接触的古文最多也就是初高中语文课上那一些,大学也才学了一点点《左传》和《史记》,在现代来说也算个小小的知识分子了,但在西汉,连入门的条件都没有达到,怎不叫她心酸一回。
话说回来,一个时辰的练字后,阿娇停下笔,不很优雅地转了转手腕,起身找东方朔吃饭。
她肚子早饿了,试想谁能一大早起来便读书写字,没个停顿地干到午时,不给休息不给玩,最重要是不给饭吃,谁能?
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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