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刘荣哥哥去世了,阿娇竟到现在才知道。”
东方朔挑眉:“刘荣……哦,你说的是那位前太子?”
“嗯,是他。”阿娇用力点点头:“他是除了师父和母亲外,待阿娇最好的人,未曾想他竟如此英年早逝!”
东方朔拍拍她的肩道:“人死不能复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若将他放在心里,那他便不枉活上一场了。”
“这些阿娇都知道,只是心里一时不能接受。”说着,阿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抽着鼻子扑进东方朔怀里,哽咽道:“徒儿只是气自己没有时时关注刘荣哥哥的消息,以致他去世那么久后才知道。”
想来也是,这样刘荣哥哥便能去陪真正的阿娇了罢,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
东方朔被阿娇猛然一扑给扑懵了神儿,她似乎,从未待他这样亲近。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手臂僵硬地环住阿娇的背部,轻轻拍着怀里正在抽泣的人儿。
若是平日里的阿娇知晓他这么想,一定会大呼冤枉,她哪是待他不亲近,她那是不敢太过亲近,只怕自己越陷越深再也不能抽身。
至于此刻,阿娇只是悲伤过度,一时忘了原先的顾虑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陵子好像被君儿写崩了,泪目~
☆、自尽
待阿娇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依偎在东方朔怀里,她瞬间脸色一红,急忙挣脱东方朔的怀抱,慌乱地抹了抹脸颊上凌乱的泪痕,咬唇道:“师父,我……”
她该怎么说,才能解释自己对师父的冒犯!
“无事。”东方朔似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理理衣袖坦然道,面色并无丝毫变化,他本就是那等无论心里想些什么,脸上皆能保持淡然神色之人。
见东方朔并无责怪之意,阿娇心里也镇定了些许,如此一来,方才的伤心劲儿又涌了上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离开长安十年,便再也见不到当初那位既温润儒雅,又会在她生病时哄她、逗她开心的太子哥哥了,那日的在御花园的清闲调笑恍若昨日,斯人却已逝去。
历来皇家阴私便最是肮脏,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刘荣哥哥那年一被废便郁郁而终?这里面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儿,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刘荣哥哥真正的死因,以慰他在天之灵!
只是她如今远离皇宫,远离政局,又以什么身份和手段来查呢……
看来,她是时候回堂邑侯府了,若不回府,她绝不可能去探明此事的!
事涉皇家,她只要回了府,到时候无论做了什么,总还有个翁主身份保驾护航,留在这里却只能连累师父,如今,怕是已经到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阿娇沉默半晌,终还是压下心中浓浓的不舍之意,双手在身侧悄悄握紧,道:“师父,阿娇想明日便回堂邑侯府去。”
此言一出,屋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东方朔心思通透,怎会不知阿娇心中所想,可纵使她回了府,凭她的身份又能以什么立场去查清这件事,何况这中间还牵涉着未来帝位与她的婚事,其中的厉害纠纷委实是千头万绪错综复杂,若有个万一,这大汉怕是要变天的。
不若待他测上一字,也好算算此事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既打定主意,东方朔径直走到书案后盘腿坐下,摊开竹简,捻笔蘸墨后,又抬首望着阿娇道:“你且出个字,为师便为你测一测此事吉凶。”
阿娇自然点头答应,对于师父的测字本事她向来是深信不疑的,思索片刻,阿娇道:“既然此事是为了刘荣哥哥,那便测个‘荣’字罢。”
东方朔循例在竹简上写下一个“荣”字(古体为“榮”)后道:“荣,上火下木,原为草木生机旺盛之意,有欣欣向荣之相,可一旦作为人名,此人便需一生小心谨慎,否则就是引火烧身之局,然则草木生性温和,唯一的烈性便也是终结之时。按字来推算,前太子之死乃是‘自尽’,至于逼迫他走上绝路之事,少不得便是废太子这件事了。”
“自尽!怎么可能!”阿娇惊呼道,刘荣哥哥到底是遭遇了怎样的艰难,才会在绝望之下选择自断生机。
“不错。”东方朔面色认真地点头道,“如此,阿娇你仍要坚持查清此事么?”
“是,即便如此,徒儿仍旧想要弄明白刘荣哥哥到底为何自杀,以徒儿对他的了解,单单因为废太子一事,他绝不至于如此。”阿娇心里此时生着一股子邪火,倔强的性子便也显露出来:“事情虽然已成定局,但他是我唯一认定的哥哥,阿娇总不能连他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
她既然如此坚持,东方朔自也不好勉强,况且她本就快要回府了,早一时晚一时也无甚差别,当初他本想一到长安便将阿娇送回府的,见她不愿意才暂时歇下这个心思。
他那时想着阿娇一回府便要被众多规矩束缚着,嫁了人规矩怕是更多,她轻松的日子不多了,这才随了她的性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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