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熊摇了摇头,谢绝了老鼠们的邀请。它的运气不错,一次又一次逃过司机的眼睛,搭上开往城市中心的公交车。那里有它一直想要守护的人,尽管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它了。想到这里,夏小熊拖拉下耳朵。
公交车将它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事实上,除了晄尚的家,这个城市的一切地方对它来说都是陌生的。
街道上行人稀少,时不时有几辆车开过,夏小熊蜷缩在路边,借着路灯的微光来取暖。
恍恍惚惚中,它梦见一些明亮的梦。梦见猴子和它的主人依偎在一起,吃着半只香喷喷的馒头;梦见公鸭拍打着翅膀,率领着一大群鸭纸奔向清澈的小河,梦见黑猫法米尼,它终于找到了主人,幸福地在主人怀里蹭来蹭去。还有晄尚,他向它微笑着伸出手,声音高高远远的,他说,“我们回家吧。”
梦中的夏小熊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一切都这么近,又那么远,然而就在这时,路边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将它从梦中惊醒。
夏小熊爬起身,一条黑色的身影被车撞得高高的飞起,又跌落在地上,不动,再也不动。而那条黑色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它就像一道黑色的光,狠狠刺进夏小熊的眼睛!
躺在地上的黑猫永远也想不到,当它再次穿过这条车辆稀少的马路时,会倒在地上。
在这座城市兜兜转转了很久,终于有一天,黑猫听附近的老鼠们说,曾在这里见过和它描述非常相符的人类出没。从此这条街道成了它的家,不分日夜的等候,只为了等待它的主人出现,告诉它其实他没有抛弃它,只是不小心将门上了锁。
白色本田车停下,加班回家的宋加一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边咒骂着一边走到车前查看,忽然惊呼:“法米尼!”
而黑猫只是睁着眼,没有看够似地看着宋加一,却再也发不出喜悦的喵叫声。
☆、r27 燕鸥
晄尚做了一个梦。
一望无际的海滩上,突兀地停着一艘搁浅的船。如血般鲜红的外壳,船身的一半都陷进泥土里。一群白衣服的人整齐地站成一排,奇怪的是,他们的头上都戴着一顶绘有鸭子的帽子,他们的脚上拴着绳子,嘴里一边喊着什么,一边挥舞着手臂,慢慢往前走,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盛大的游行。
晄尚在一旁赶路,目瞪口呆。
他要穿过这片沙滩去某个地方。按照梦里神秘力量的驱使,如果他不在某个时刻到达,最重要的那个人就要丢失了。可是他没有手表,也没带手机,沙滩上的人们似乎从不知道时间是个什么东西。
他穿过沙滩,越过丛林,前方有个屋子,一大群人在炉子上煮着水,一群老人围着炉子悄声说话,其中有个人抬起头来,褶皱的嘴皮蠕动了两下,轻声细语地对他说,“孩子,快去,快去!”
他听完又赶紧往前跑,虽然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连去哪里都搞不清楚。他沿着一条街使劲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翻过一座墙,又有人在炉子上煮水,这次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它拉住晄尚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它挥舞着手臂指给他看方向。
雨声很大,路旁有巨大的电影院,告示牌下坐着一只黑猫,它的毛皮发出油亮的光。它朝自己舔了舔嘴唇,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他一直看着猫,看到告示牌前的人都走光,又回来。
他终于想起来他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个重要的人在等他。他深呼一口气,再次飞奔起来,耳边的风呼呼地在他耳边作响,目的地越来越近。前方传来“呜呜”的哭泣声,自拐角处隐隐约约传来。他拐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那个等候他的人,是个少年,有着柔顺及肩的发,他赤/身裸/体地背对着他,伤心地哭泣着。
“不要……丢下我……”他听到少年喃喃地说,心里痛得揪成一团。
他想要看清少年的面容,伸出手,手指触及他光滑冰凉的肩膀,他轻柔地扳过他的身,意识却在这时先一步苏醒。睁开眼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夏小熊!而床的另一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褶皱也和睡前没有任何变化。
——这可真荒唐。他自嘲地笑着,抬起前臂蒙住眼睛。明明只是一只小熊,为什么会认定梦中哭泣的少年就是它呢?然而内心巨大的落空感在这瞬间将他紧紧包裹,心痛的感觉真真切切。
“不过是一只老鼠而已。”他想起摄影展落幕前,玄逸拍着他的肩膀满不在乎地歪了歪头。
——真的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吗?
他烦躁地看了一眼闹钟,8点30分。他起身开始穿衣服。
“叮咚——叮咚——”门铃就在这时响起,晄尚披上衣服跑去开门,看到玄逸半斜着身体靠在门廊上。他的身后有个瑟缩的小女孩,晄尚觉得有点眼熟。
“是你?”晄尚挑了挑眉。
“不要这么臭的表情嘛,”玄逸朝他摇了摇手指,“我是特地来带礼物给你的耶,”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
晄尚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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