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第四十六章 打火机
景裳借着路灯的暗光看清了那个拖着她不让她走的人, 是田博, 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邋里邋遢的感觉, 唯有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放手!”景裳极其厌恶此人,猛地甩开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装什么清纯!”田博本就窝着一团怒火, 景裳这冷漠嫌恶的态度犹如导火索般彻底地点爆了这团深压在心口的火,怒火中烧的他粗鲁地揪住疾走的女孩的胳膊, 强硬将她拉回来, 然后低头朝着那红唇狠狠地吻下去。冰冷的唇相触的瞬间, 景裳大惊失色,条件反射般地扬起手掌就是一耳光。男人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草地上,而她则背过身拿手背擦自己的嘴唇,虽只轻轻地一触也够她恶心好一阵了,何况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酒味、烟味、汗水味相融合的混合味。
田博看她在擦嘴唇, 忽然发酒疯似的大笑了起来, 也不知因为什么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当然, 深更半夜,路灯昏暗,景裳是看不见他脸上流下的泪水的。她满腔的愤怒和懊恼,擦完嘴后转身又抬脚朝这个龌龊的男人狠狠地踢了几脚,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男人任她踢,不躲不闪, 只是大笑,踢完后她的心情平复了不少:“笑笑什么笑!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要不要给你打120?”
“我倒希望我是疯了,清醒着多痛苦!”男人终于不笑了,声音凄凄。
景裳本不想与这个卑鄙的人多说话,只是甚少听到他这么自怨自艾,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你在设计陷害田骅的时候是否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种什么因,就要食什么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当然只能打碎牙了往肚子里吞。”
“你知道什么!”田博反驳了一句。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你耍手段陷害人,这是事实!”景裳顶了一句。
“你知道个屁!”田博气得骂人了。
景裳也是个不肯服输的个性,这回算是和他杠上了:“自己做错事还一副怨天怨地的模样!恶心!”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田博,他腾地从地上蹿起,像疯子似的朝她咆哮了起来:“你知道个屁!你们只看到我如何精心布局陷害他田骅,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个屁!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原配,结发妻子,她贤惠、温柔、大度、勤快,从不埋怨半句,总把微笑挂在脸上。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对我说,做人一定要笑,即便心里有多苦也要笑。她做到了,直到闭上眼睛的那刻,她依旧在笑。这样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这样一个温馨欢乐的家,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九岁那年父亲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那个女人就是陆芸,那个小孩就是田骅。原来我那表面情深义重的父亲一直瞒着我母亲在外面养女人。我母亲就因为这样一病不起,拖了一年,终于在我十岁的那年,在我的面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临死前握着我的手,笑着跟我说千万不要恨他们,一定要快乐地成长,做个普通但快乐的人。可我怎能不恨?她是在我面前死的,我亲眼看着她痛苦地咽气,我的母亲,我的家,我的一切,因为那两个人的出现而灰飞烟灭!”
景裳听了这番肺腑之言,有些发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好像开了话匣子似的干脆把心里的委屈和仇恨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倒了个精光:“说实话我和我大哥都很讨厌田骅,是他把原本属于我们的快乐偷走了。我承认我设计害他,那又怎样?我只是取回属于我和我大哥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他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凭什么和我们争完父爱又争家产?我大哥做事冲动没有策略,他出局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不同,我从小就学会了怎么保全自己,怎么利用表象来迷惑对手。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几声阴笑笑得景裳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圣诞夜,史无前例的不太平。他又是大笑,又是大哭,又是咆哮,把心中的愤恨全部发泄出来后,他有些清醒了,看看一脸懵逼的景裳,小心地问了句:“能不能讨杯水喝?”
景裳犹豫,她内心是狠抵触这个人的,可是善良的心又不忍拒绝一个落魄者的乞讨。
他见她不出声,“好吧”转身想离开。
“等等。”景裳心软了,“你跟我来吧。”
她把他带到了她的花房,花房里现在没有人,覃沫颜和屠蕉蕉都回去睡觉了。拉亮电灯,她才发现他形容颓废,一脸的憔悴痛苦,眼睛也特别的无神,失了往日的那股令人害怕的阴狠之气。不过这样普通的他也令她对他少了几分戒备之心。
他进入到女孩的花房后一双眼睛一直在到处看,目光扫过屋子中央的大桌子上,上面还残留着火锅炉子的印子和食物残渣,心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一定在一起庆祝,一定很开心。而他却只有一个人……想到这里,心不由地刺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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